花柔缓步走进其中,她东看看西瞅瞅,好奇张望,而周遭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当她路过其中一间茅草屋时,她听到了哼唧的声音,便从窗口朝内观望,但见这屋内地上铺着草席,躺着不少病患,他们有些人在昏睡,有些人则呻/吟哼唧。
花柔眨眨眼,走向了排着长队的茅草屋前。
“下一个!”
是那男人的声音。
花柔立刻站定朝内张望。
果然先前出现的那个男人正在桌案前给人诊脉。
花柔收回眼神,顺着排队的队伍往前走,但当她路过一个病患跟前时,她顿了一下,回头盯着那人。
那人此时抱肘看着前方,因百无聊赖而打了个哈欠,而后他注意到了花柔盯着他,诧异地看了看自己:“你看我干啥?”
花柔偏了脑袋:“郁金两钱,玄胡三钱,姜胡三钱,木香五钱,当归两钱,地龙五钱,香附三钱,煎汤服下,连服三剂,再晚一个时辰,无药可救。”
花柔说完迈步向前,这人愣了愣,却追着花柔抓上她的胳膊,激动质问:“你说什么?再晚一个时辰,无药可救?”
花柔点点头。
这人却怒道:“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啥咒我?”
“我?”花柔懵了:“咒你?”
“我只是陪同我兄弟来看病的,你却说我无药可救?”
“现在还有救,再晚就……”
这人闻言瞪眼:“嘿,你还咒我?找打啊!”
他冲花柔比划拳头其实就是想吓吓她,可花柔却蹙眉道:“别动怒,你肝毒太深,越动怒就越没得救。”
“什么?”这下,他真要打她了!
“住手!”一声喝止,众人让开,男人快步来到跟前,面色不悦:“你要在我的回春林打人?”
那人忙松开了花柔,一脸歉意摆手:“不不不!楚神医千万别误会!是这姑娘嘴巴太臭,无端端地咒我,说我无药可救!”
“你现在还有救。”花柔一脸认真道:“如果不赶紧服药,一个时辰后只能等死。”
“你看!她还来!”
而此时楚神医却注意到这人的面色,口唇,手脚,而后抓上这人手腕:“张口伸舌。”
这人虽然惊诧但还是照做了。
几息之后,楚神医神情凝重低声喝骂道:“你这家伙吃了什么玩意儿,为何肝毒如此深?”
这人愣住,而此时花柔又开口了:“白罗伞。”
楚神医和病患齐齐看向花柔,异口同声:“什么?”
“他吃了白罗伞,应该是前天晚上吃的吧,毒藏体未发,但肝已损。”
楚神医立时看向那人:“你前天晚上可吃了毒菌子?”
这人先前还凶巴巴的,这会儿被吓得竟口齿不清起来:“我我我……我是吃了菌子……但我觉得没什么啊……”
楚神医此时蹙眉喃语:“白罗伞,极毒,毒性损伤肝胆脾肺肾,食后一日半毒发,食用者九成致死。”
那人闻言吓得立刻跪地:“求神医救我,求姑娘救我。”
“我说过法子了:郁金两钱,玄胡三钱,姜胡三钱,木香五钱,当归两钱,地龙五钱,香附三钱,煎汤服下,连服三剂,不,现在得四剂了。”
楚神医惊愕挑眉地看了一眼花柔:“我先抓药。”说罢人已冲去相邻的一间茅草屋内,而周围的一些病患,瞬间却将花柔簇拥起来,他们个个情绪激动,都喊着要花柔给看诊。
花柔却是十分茫然地被簇拥着,神情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