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房门被冲开,唐箫如一阵风般冲到近前。
唐贺之和唐蕴都很惊讶,唐斩更是有些激动,但大家什么都没有说,都知趣地退让开来。
唐箫站在了床边,双眼紧盯着姥姥,他看到了她的憔悴,也看到了那人中处的羽毛在轻动。
这一瞬间,恼怒也罢,怨恨也罢,统统都飞散了,他一把抓住姥姥的手:“姥姥,箫儿回来了,箫儿在!”
姥姥明明早已是个活死人,也在弥留之中,却不知为何,那人中处的羽毛动了起来,竟比先前勤快了一些。
唐箫见状搓着姥姥的手,眼中含泪道:“你撑住好不好?我回来了,我还要伺候您呢!”
姥姥还是没有任何醒转的表现,但是她人中处的羽毛竟动得又快了一些。
唐箫见状赶忙伸手去诊姥姥的脉,他想摸到奇迹,但现实却让他的泪无法控制地流淌下来。
唐贺之见状,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大限已到。”
“不!”唐箫摇头,悲痛道:“不!我不答应!没有到!我还要伺候她,我还要……”
就在此时,姥姥的嘴竟突然张开了,嗓子里发出咯愣愣的浑浊声。
众人惊讶里,唐箫立刻扑上前去,将耳贴上了姥姥的唇:“我在,您说,您说……”
“对……不……”姥姥的唇停止了动弹,那人中处的羽毛绵长的一次飘动后,再无动静了。
唐箫神情悲切,哽咽着跪了地:“姥姥!”
片刻后,唐门广场上,钟声响起。
那个在唐门凶巴巴的姥姥,就这样结束了她的时代。
而同一时间,回春林里坐在竹桌旁,仰望着天空的花柔,突然泪水涟涟。
楚玄捏着针包走到她跟前,准备给她扎针,见状自是诧异:“怎么哭了?不舒服吗?”
花柔摇摇头,伸手摸去眼泪:“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好像……失去了什么。”
楚玄不置可否地坐下来,打开手中针包。
花柔看着针包道:“你还能压多久?”
“少则三天,多则八天。”
花柔点点头,自觉地转过身,低下头,取下缠颈的绢纱,露出脖颈,此刻她的脖颈上是许多针眼红点。
楚玄不含糊地在花柔脖颈处扎下三针后,花柔就闭上眼昏沉不醒了,楚玄看着那三枚银针,表情慎重又为难。
……
夷州城的民宅内,唐寂一脸严肃地擦拭飞镖,身旁的唐六两则把一簇簇牛毛针压进机关匣内。
此时,铁军弟子引了潘约匆匆而来,唐寂看见他放下飞镖起身,唐六两也刚好把匣盖盖上了。
“二位,可都准备好了吗?”
唐寂面色冷峻地点点头,唐六两有些激动道:“早准备好了,只等动手呢!”
“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孟军已过渝州,估摸着明早就会过境。”
唐寂点点头:“知道了,不过我这里暂时没有消息,但请放心,一切会按照计划来。”
潘约点头后,神色凝重地看向唐六两:“六两兄弟,出发前公子可一再嘱咐,三枚天火炮弹必须用得恰到好处……”
“放心吧!”唐六两一拍胸口:“绝对按他的意思来!”
就在唐六两拍胸脯的时候,乔装成送菜商户的宋志,赶着马车来到了彭府门前,递上了门条。
那守门的管家看看门条,又看看宋志,一招手招来小厮:“领去后门。”
当下,有小厮上了宋志的马车。
车辆便驶离彭府前门,往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