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庸和安守敬对望了一眼,安守敬道:“那特使是已有把握了?”
“对!”张迈道:“具体的计策还要与诸位商议,但大方向却已经定了下来,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原定计划?”郭师庸等似乎都有些不解,“什么原定计划?”
“原定计划,就是我们从一开始就制定好了的计划,也是我亲口告诉过苏赖、但苏赖却不肯相信的计划!”说到这里,张迈反问众人:“我们从新碎叶起兵出发时,目标是什么?目的地又是哪里?”
众人一怔,没人敢出头回答,过了一会,才由郭师道说道:“我们出发时定下的目标,是要回东土寻找能够规复西域的力量,目的地当然就是长安。”
“这就对了啊!”张迈道:“既然东归是早已定下的目标,那么在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上,就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了!一切的战术谋略,都得围绕这个大方向来!方法可以讨论,道路可以迂回,但是大方向却不能变来变去!”
整个会场登时静了下来,郑渭、李膑都面露喜色,安守敬也低了头若有所思,郭师庸却还是忍不住道:“但要是东归长安的路走不通呢?万一我们到了疏勒,那边的佛民却并不是很愿意接纳我们……”
没等他说完,张迈就截断了他的话:“路走不通,那就想办法把它打通!疏勒那边,也不是我们要去投奔鲁家,而是我们要去引领那五万佛民!主动权不在别人手里,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
看看郭师庸还有一点疑虑,张迈在胡床上凭几跪起,道:“我们从星火砦出发时,可曾想过我们能够火烧昭山行宫?可曾想过有灯上城大捷?可曾想过我们可以占领怛罗斯?可曾想过我们竟然能正面逼和回纥的副汗?”他连发了四问后,道:“但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如今不都实现了吗?”张迈又坐回下去,一拍茶几,道:“所以今日之后,我们的方针,就是一边用议和来拖住萨图克,一边加强练兵,一边寻找前往疏勒的方法。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往这上面使!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往这上面用!不能再有其它的心思,若有人要走其它的路,那就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拖后腿!我们不容许有这样行为的存在!苏赖说的那些话,不要去想它了,因为他给我们讲的,乃是一条貌似万全、其实却满是陷阱的策略——但是对我们现在来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想什么万全之策!在抵达疏勒之前我们只能铤而走险——我们没有选择!我们要的,就是疏勒,至于这怛罗斯,萨图克如果要,那我们就还给他!”
————————————“怛罗斯不是我们的目标,唐寇也不是我们的目标。”苏赖说到激动处,连胡须都翘了起来:“唐寇只是一个理由,而怛罗斯则可以作为一件礼物,我们可以答应土伦汗,扫平唐寇之后,便将怛罗斯送给他。若土伦汗得到了怛罗斯,那时他就将成为回纥第二大势力,并有机会问鼎阿尔斯兰的宝座,——这样的机会,以土伦汗的为人是绝对抵挡不住这个诱惑的!以此为诱饵,便可促他发兵。他得到怛罗斯之后,兵力不可能马上增强,但他的野心,却会膨胀!若这时博格拉汗再屈身事之,促使他移兵八剌沙衮只在反掌之间!”
“同时,用汗血宝马绕到碎叶河北岸,那一带山原我们刚刚探索过,地旷人稀,可以疾驰,向西找到火寻之后向他们买路,估计快则一个月,慢则四十日,当可以抵达萨曼,可以许以重诺,比如事成之后将灭尔基以西以南所有领土——包括讹迹罕、库巴,全部割给它,把萨曼也拖进来。这将是一个乱局,但也将是一个最大的机会!”
————————哒哒急响——一乘飞骑抵达俱兰城南门,举手叩城。
“咦?”城头安守业叫道:“是怛罗斯那边来的弟兄!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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