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州。
折从远看着黄河,心中满怀忧虑。
不过这时他忧虑的已经不是灾民,而是黄河对岸的局势。
从漠南到河东,今年的年景本来就不好,晋北尤其麻烦——这里除了天灾之外还有**!所以本来的小歉收也变成了大荒年!
如今已经快冬天了,夏秋之际,饿着还能顶一顶,一到入寒冬,肚子里要是没点东西,不饿死也得冻死!
天策三年的这个冬天,对晋北来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过!
石敬瑭仍然在塞外哭穷,演着他那一套折从远看了都皱眉头的好戏,而晋北的许多百姓在某种舆论惯性的支配下,还仍然支持着他们的驸马,觉得朝廷对驸马太也苛刻,既要他御敌,又不给粮草,实在是有些过分。
晋北地方上的豪强也不断向洛阳太原哭爷爷求奶奶地求告粮草,希望朝廷看在民生维艰的份上给予赈济。
可是,太原方面却是一粒米也不发出来!
所有的这一切,折从远都觉得朝廷是失算了!
这种扯皮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最近!然后整个形势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半个月前,在一片混乱中,张敬达忽然进驻云州!
在太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他,在未有任何告知的情况下率领精兵进入晋北!他跟着召集晋北六州军政官员以及本地豪强,将数百人聚在一堂,问责他们治境不力以至于百姓流散之罪!
所有本地豪强看着这位风雷般猛力的大将军都骇然了!一个个像狐狸见到老虎一般不敢动弹!
虽然河东地区在石敬瑭的统治下已经有多年,让他在地方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但张敬达本人也是出身晋北,这里也是他的老家,可以说他在这里也是有根基的,在进入之前又做了多方面的工作,加上奉了君命、名正言顺,因此一旦领兵进入,马上就掌控了绝对主动权。
众官员和地方豪族在他的问责下无不战战兢兢,当然还有极少部分人不识时务地出言顶撞,他们还要扯皮,可他们没想到,张敬达这次来是没带好脾气的!
“从太原出发之前,陛下已许了我便宜行事!”
张敬达冷面盯着他们,忽然喝道:“尔等内虐百姓,外结胡虏,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这几个豪强眼看张敬达给他们安了这样一个罪名,正要辩论,一队刀斧手已经开了进来,将这些人押了出去,毫不客气地当场行刑!
这一见面杀震慑了全场!
跟着张敬达以株连罪将所有亲驸马派或杀或撤,动向不明者二百余人也都扣留在了云州,名曰助防,让他们给家里报平安而不令他们回去,只是赦免了四百多人里的不到百人,或者让他们回去整治地方,或者让他们去巡视诸州,或者让他们去安抚百姓——折从远在得到消息之后仔细琢磨,发现这一百多人里头有一半都来自代州——而那里正是张敬达的老家!其他人很显然也是亲朝廷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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