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娥想了想说：“说起来，我曾经照顾过他一段日子，当时确实是个至诚的孩子。”

“所以他这么用心找你，其实是真的担心你？”姜简兮不敢置信地说。

孟月娥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么多年未见，他是不是变得善于伪装了？我也无从得知。”

姜简兮点了点头，思索着说：“确实，人心善变，或许是他跟靖安王商量好，故意做出这副姿态，目的就是想让孟家放松警惕呢。”

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柴昭南这个人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孟华章死死地握着拳头，神情狰狞地恨不得追上去直接把人撕了。

“这对父子真是太恶心了，果然是子随父，都是能装的主儿。”

孟月娥冲到孟老夫人的灵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一边磕头，一边自责地说：“阿娘，是女儿错了，当年我识人不清，栽到柴弘康编织的情爱牢笼中不可自拔。是我害了孟家，害了您，害了毅儿和思思。”

孟华章想去拦着孟月娥，却被姜简兮拦住了，“让她哭吧，她需要一个宣泄的机会，不然有些话埋在心里久了，反而不好。”

从柴家兄妹的死，到孟家老夫人的死，姜简兮见到的孟月娥都是沉着冷静的。

人只有到了悲伤到极致，愧疚到极致才会有这样异常的表现。

灵堂其他的下人早在靖安王走的时候就被孟华章遣了出去，现在灵堂上就只有孟月娥凄厉的哭声。

直到孟和年拄着拄杖走了进来，轻轻地拍了拍孟月娥，孟月娥才哽咽着扑到孟和年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孟和年轻轻拍着孟月娥的头，温和地说：“月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伤心难过后，日子依旧要继续。”

“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你阿娘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这样。”

姜简兮微微有些尴尬，这里就她一个外人，可她暂时还不能走。孟月娥哭成那个样子，妆多半是花了，她还得再补补妆。

姜简兮觑了一眼孟华章，小声地说：“四爷，我先去孟小姐院子，这里事毕，还请孟小姐过去，我再给她补补妆。”

孟华章点了点头，“多谢。”

姜简兮离开后，孟华章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孟和年。

孟和年沉思了一下说：“睿王妃的猜测不无道理，若是这样，我们怕是不能继续留在靖城了。”

孟华章微微一愣，“阿爹，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孟月娥有些不甘心，“阿爹，我不甘心。”

孟和年微微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又如何，我们与靖安王对上，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孟月娥知道孟和年说的是事实，若柴弘康不顾脸面了，那孟家绝对是招架不住的。

“可就算我们要离开，他可不见得能让我们离开？”

“还有，大弟，二弟，三弟都在往靖城赶，万一我们走了，他们回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孟和年不疾不徐地说：“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们在瓮城待命了。”

“至于你们阿娘，我会安排火葬，带着你阿娘一起离开。”

孟华章微微一怔，“阿爹，你的意思是.......”

孟和年点了点头，“你阿娘出殡之日就是我们离开靖城的最佳时机。”

“靖安王会这么轻松地放我们走吗？”孟华章不确定地说。

孟和年皱着眉头说：“事在人为，到时候会有人配合我们的。”

孟和年这样说，孟华章才松了一口气，孟月娥神情晦涩难辨，但她不想让孟和年一把年纪了再为她担心，便没有说什么。

孟月娥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把要离开靖城的事告诉了帮她补妆的姜简兮。

姜简兮并没有特别惊讶，眼下的情况，孟家能离开最后。

至于孟和年所说的帮手，姜简兮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之前慕辰以睿亲王的身份秘密见过孟和年。

这也是孟和年能有魄力做出离开靖城的最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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