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有准备!”
有人尖叫。
“放箭!”
城门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呜呜呜!
赵有才令人吹响了增援的号角。
城门已经被打开了。
有人冲出去,号角声传来。
两股号角声混在一起,听不出预定的节奏。
城中的火头在董欢的眼中就像是蜡烛的微光。
他上马,等着最后的信号。
“出击吧。”麾下急不可耐。
董欢摇头,“没有信号便是城们没能打开。若是贸然出击,敌军骤然出动,三百骑不够太平军啃噬,等!”
呜呜呜!
号角声传来。
“不对。”麾下辨认了一下,“咱们预定的是三长两短。”
“蠢货,还有城中的号角声混在了一起。”董欢欢喜的拔出长刀:“出击,进了城中不要停,遇到敌军直接冲散了,后续留给可汗的大军去清扫!”
马蹄声就像是闷雷,城池在眼中不断扩大。
城门打开,城外冲出几个黑影,他们朝着三百骑方向长啸。
“啊!”
城头箭矢飞舞,几个黑影中箭倒地。
但董欢已经得了信号。
“冲。”
城头,李晗看着一片黑影冲过来,喊道:“放箭。”
箭矢飞蝗般的掠过。
人马的惨嚎声中,敌军已经靠近了城门,弓箭失去了作用。
董欢看到城门洞开,兴奋的喊道:“给可汗信号,太平城……破了!”
呜呜呜!
号角声雄浑。
接着敌军冲进了城门之中。
城头的守军转身,弓箭手冲着下面。
前方,脚步声整齐而来。
火把林立,照亮了那些太平军将士的脸。
“弩弓!”
刁涉的大嗓门在黑夜中传出很远。
“子泰不是蠢货,黑夜中对付敌军突袭的骑兵,最好的兵器就是弩弓。黑夜让我们混乱,可他们更混乱啊!”
李晗笑的就像是一头狐狸,“这般美的夜色,若是能烤着羊肉,喝着美酒,何其美哉!”
他拿出酒囊,“我让准备的火油呢?”
十余坛火油被提出来。
“放箭!”
弩箭飙射而来。
“低头。”
城头众人低下头。
果然,有一支射偏的弩箭从头顶上空飞过。
艹!
赵有才发誓回头要狠狠地操练弩手。
李晗兴高采烈的喊道:“上油!”
赵有才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是倒油。”
可中原话的博大精深此刻就体现了出来。
李晗说上油,军士们却自觉的把油往下倾倒。
“放箭!”
弓箭手从城头、从长街的援军处,开始密集攒射。
董欢到了此刻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这是个圈套,撤!”
残余的百余骑准备从长街上掉头。
李晗左手拿着酒囊,右手拿着火把,走到城头边上,仰头喝了一口酒,冲着掉头的敌军笑了笑。
手一松。
火把落下。
数骑冲了过来。
轰!
他们冲进了骤然而起的火海之中。
人马甚至都来不及惨嚎一声,就带着火焰冲出了城门。
随即火人落马,火马跌倒。
长街的另一头,杨玄被众人簇拥着,看着城门方向的火焰无语,随即有军士跑来禀告了李晗的布置。
“他放任敌军密谍打开城门,又令人准备了火油,等敌军发现城中早有准备,想撤退时,用火油封锁了敌军的归路。”
那个狡猾的家伙,这是准备大烤活人啊!
杨玄在想,若是李珍知晓儿子这般狠辣,手段如此狡黠,他晚上可否能安枕?
想来是能的吧,毕竟儿子不能弑父。
道德在许多时候能完成律法无能为力的约束,但在许多时候,道德对一些丑恶同样无能为力。
譬如说君臣父子的关系链,你无法击破这条链子,就只能在其中沉沦。
所以他的大业才叫做讨逆!
杨玄轻声问道:“他可有话?”
“李郎君说敌军既然是想破城,三百骑太少,如此,大队人马当在离此不远处。他说……”
军士看了杨玄一眼,欲言又止。
那个狗东西!杨玄喝道:“说。”
“李郎君说,城门处火头一起,敌军主力就该出动了,明府还在等什么?”
杨玄破口大骂,“狗东西,就服卫王收拾他。”
可他早就为此做好的准备……一身戎装,身后簇拥着乌达率领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