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台刚送来消息。”
作为皇帝的宠臣,别人眼中神秘的镜台消息,梁靖却随手拿着。
“潭州军大败后,潭州刺史赫连荣向宁兴请罪,不过却誓言要复仇。这下,麻烦了。”
“麻烦什么?”郑远东问道。
梁靖身后的一个男子冷笑道:“北辽一旦在陈州用兵,北疆便会被拉进去,到时大战一起,谁来御敌”
“不是北疆军,难道是你?”郑远东淡淡的道。
“大唐需要修生养息!”男子是梁靖的幕僚,叫做孙海。
“老夫记得,大唐从武皇后就在休养生息吧?”
这话刺的孙海有些恼,“户部年年入不敷出,工部日日叫苦,没有钱粮兵器,如何与北辽厮杀?难道让将士们饿着肚子,空着手去?”
“户部的钱粮用哪去了?”郑远东问道,“还有,工部为何没兵器?缺钱?钱哪去了?
老夫记得前阵子有人建言,说宫中几间宫殿旧了些,当拆了重修。还有人建言,梨园太小,当扩建……这些钱粮哪来的?”
“那是陛下花销!”孙海冷笑,心想有本事你继续喷。
“若非有那等小人撺掇,陛下如何会大手笔花销?”
“你想说谁?”梁靖恼了,曾经的恶少挽起袖子,准备来个全武行。
“谁特娘的接茬就说谁!”郑远东勋贵出身,也修炼过,“梁侍郎要寻老夫练练?”
孙海一听就乐了,心想为梁侍郎表忠心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他指着郑远东喝道:“你想作甚?”
郑远东看着他。
扬起手。
啪!
“抽你!”
随即就是一阵喧嚣,张焕隔在中间,又叫人进来帮忙,总算是把梁靖劝走了。
“何苦?”张焕劝架劝的气喘吁吁。
郑远东坐下,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人想借着陛下与北疆闹僵的机会出手。”
“北疆?”
和郑远东这等勋贵的消息灵通比起来,张焕对有些事近乎于一无所知。
“嗯!”郑远东喝了一口茶水,“去岁陛下遣人给黄春辉诊脉,那医者最擅长的便是断人生死。此人回来,说黄春辉命不久矣。”
“难怪陛下忍下了那口气。”
“按理,该是黄春辉以及北疆军民怒不可遏。”郑远东的脸上多了讥诮之意,“廖劲表态了,依旧会按着黄春辉的路走。有人去狱中寻了廖劲之子,令他去信北疆,暗示廖劲。可廖劲却没回复。”
“当初那些人用他儿子贪腐之事威胁他,令他污蔑黄春辉,廖劲当面答应,进了朝中后,却把此事当朝说了出来。这等人,心中有大义,不会为此低头,那些人,枉做小人了!”
张焕摇头,“老夫却说错了,不是小人,而是,跋扈!”,他微微蹙眉,“你和梁靖闹腾倒是无碍,可你话里话外,却像是对陛下不满……且小心!”
勋贵虽说势力大,可太肆无忌惮,皇帝说不得会给他穿小鞋!
郑远东说道:“是不平则鸣,张相当年在南疆也曾令异族丧胆……”
张焕淡淡的道:“都过去了。”
郑远东起身,“梁靖若是来寻晦气,老夫一力承担。”
他随即出了兵部。
“郑侍郎!”
“见过郑侍郎!”
郑远东微微颔首。
寻了个地方换了一身便服后,郑远东去了道德坊,几度转来转去,寻到了一户人家。
叩叩叩!
三声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吃了?”
“吃了,吃了羊头。”
吱呀!
门开,一个男子颔首,“郑侍郎。”
“赵三福可在?”
“在,正在饮酒。”
郑远东一路进去。
书房里,赵三福弄了个炭火烤羊肉,弄的屋子里烟熏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