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杨玄压压手,止住了麾下的群情激昂。
声音渐渐湮灭。
但不是一下,而是缓缓。
杨玄轻哼一声。
随即,大堂内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杨老板心中满意,“包冬。”
“副使。”
一脸正气的包冬出来。
“知晓如何做吗?”杨玄问道。
这事儿真的不好做……大堂内文武官员都扪心自问,自己若是遇到了这等局面该如何应对。
没办法。
只有不变应万变。
等着对方出招。
这也是邓州那边对此次谋划自信满满的缘故。
大义在长安,你北疆又能如何?
可谁都没想到杨玄会选择答应。
你的脸呢?
不要了?
没错儿。
杨老板就摆出了一副我不要脸的姿态。
委屈的一批。
也怂的一批。
韩纪微笑,对刘擎说道:“郎君对包冬颇为看好,今日倒是要见识见识。”
刘擎点头,“据闻,此人说谎如饮水。”
自然流畅。
浑然天成。
韩纪点头,“那么,老夫拭目以待。”
包冬干咳一声,“上次下官出行,遇到一个老人。
老人说,长久以来,长安一直在打压我北疆。
下官好奇问,为何?
老人叹息,说,说来话长,裴九知晓吧?
我说知晓啊!
老人说,当初太上皇想谋逆,可却担心裴九执掌的北疆军会主持公道,于是便伪造武皇旨意,把裴九召回了长安。
随后,太上皇与当今出动大军,硬生生的用大军绞杀了裴九……”
这特么……
韩纪张开嘴,“这事,还能这么编?”
刘擎点头,“关键是,他是以一个老人摆古的姿态说出来的。看看,那些蠢货,都听进去了。你想想,换个百姓,信不信?”
韩纪点头,“定然信了。”
刘擎说道:“关键此事他说的真真假假,真的是裴九死于伪帝父子的逼迫,死于为了保护北疆。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主要的东西是真的,其它的编造。”韩纪叹道:“老夫怎地觉着这是一门学问呢!”
“杀了裴九后,太上皇与当今担心北疆军民会跟着反对他们谋逆,便想清洗。幸而黄相公硬撑着,挡住了长安的屡次黑手。”
包冬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着。
“一计不成,又是一计。副使接掌北疆后,拼死不许长安清洗北疆,激怒了长安。
此次大军云集北疆周边,便是威胁。
长安的皇帝说了,若是副使不肯放大军入北疆,便是居心叵测,当诛灭。”
包冬叹息,“副使不肯嘞!可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北疆父老,副使左右为难……”
你真是太有才了……杨玄眯眼听着。
然后,摆摆手。
包冬回归原位。
知进退,可用!
刘擎微微点头。
杨玄说道:“我个人荣辱算不得什么,可事关北疆军民的安危。我,忍无可忍。故而……”
杨玄抬眸,双拳紧握,随即身体松弛了下去,好似在隐忍着什么,“我将领军赴邓州一线,只为护住我北疆平安。”
这姿态……这演技,炸裂了。
韩纪轻声道:“妥了。”
刘擎微笑,“我北疆委屈啊!”
桃县街头,一个妇人和人说话。
“听说杨副使想出兵攻打邓州!”
路人愕然,“没这事吧!”
“有!”妇人一脸神秘,“说是杨副使想攻打长安。”
“那不是叛逆吗?”
“这话,奴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