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帮我。”李二郑重说道,目光恳切。
房玄龄一怔,看着李二恳求的目光,不由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恳切,同样的话,心中一软,这段时间的委屈好不满开始消散。
终归是一起走过来的君臣,彼此惺惺相惜,亦君亦友。
“圣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房玄龄还是做不到绝情,更不想好不容易安定的大唐烽火再起。
“朕……一时迷了心窍,愧对大家。”李二羞愧地说道,递上来纸张。
房玄龄当然不会相信李二真的认错,不过是御下手段罢了,接过纸张粗略扫了一眼,说道:“圣上,臣在路上已经看过同样的,不知道圣上是想……”
事情不明朗,房玄龄决定留一手。
李二看出房玄龄的心思,直言说道:“李尚书通敌叛国,朕事先并不知情,被奸臣蒙蔽,错怪了护国公,朕会当面给护国公道歉,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这番话即表明态度,又给事情定性。
房玄龄心中有了底,配合多年,自然看得出李二内心真实想法,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圣上,护国公劳苦功高,却得不到公正对待,这事……”
机会难得,该捞的好处不能少。
李二何等精明,岂会不知道房玄龄趁机要好处,但不得不承认,事情到这一步如果还不做点什么表明态度,下一次炸药包就会落在甘露殿。
退一步虽然
怂,有损帝王威严,但好过死。
权衡片刻,李二说道:“明天一早你亲自拟旨,改秦家庄为秦县,以秦家庄为中心,东西三十里,南北二十里为县城边界,其中涉及他人田地统统调换,封护国公为秦县郡王,明旨传告天下,再择日举行封王一事。”
想到炸药包,李二是真怕了。
郡王需要封地,好的封地已经封赏完,贫瘠的拿不出手,而且秦怀道不会去,李二干脆将秦家庄升格为县,手笔之大,诚意之足。
房玄龄听出李二的诚意和决心,还有重新启用秦怀道的意思,心中大定,封不封王其实无所谓,也清楚秦怀道不在乎,关键是李二的态度。
现在态度有了,房玄龄的目的也达到了,当即说道:“臣领旨。”
“那……李尚书之事?”李二释放了诚意,开始提要求了。
房玄龄心领神会,笑道:“此事简单,李尚书叛国,残害百姓,刺杀当朝国公,形同谋反,按罪当诛九族,圣上早有发现,但碍于证据不足,不得不虚与委蛇,稳住罪臣李上雄,等证据到手,罪臣李上雄知道事情败露,连夜集结兵力意图攻打皇宫,圣上秘令秦县郡王雷霆一击,将罪臣拿下。”
这番话既将李上雄定罪,也给秦怀道攻击李上雄府邸开罪,说成是奉旨攻击,事后不用担心被人抓住把柄攻击,可谓用心良苦。
李二听完有些懵,自己事先知道,虚与委蛇了吗?再令秦县郡王出击解决叛乱?照这么说自己就是隐而不发,称为治国的帝王,什么罪名没有,也没人会骂昏君,顿时大喜,由衷地笑道:“还是玄龄知我,只是,秦县郡王那边?”
“无妨,秦县郡王那边臣会解释。”
“那就好,有劳玄龄了。”李二大喜,一颗心彻底放下,有了这套说词,李尚书的麻烦就彻底解决,自己还能落个好名声,关键时刻还是老臣好用,不过,该防的还是得防,人心难测。
想了想,李二郑重说道:“那就有劳玄龄走一趟李府。”
房玄龄见这个时候了李二还是不肯弃用程咬金和尉迟恭,心里面那点心思看来还是没完全打消,很是不满,但忍住了,拱手一礼,匆匆去了。
“圣上。”王德匆匆过来。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李二恢复往日威严,但脑海中满是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还有冲天的火光,挥之不去。
王德赶紧解释道:“圣上,内卫来报,天上飞的东西已经离开长安城,正在降落,问是否追击?”
“追什么追,那是朕安排的。”李二呵斥道,想到房玄龄刚才那番说词,简直妙不可言。
王德有些懵,什么时候圣上安排的?但不敢问,赶紧补充道:“守护在李尚书府邸的五百千牛卫全部战死,许多尸骨都炸碎了,这事……”
李二一听五百千牛卫都死了,而且炸碎,这威力简直可怕,心中忌惮更盛几分,喝道:“去安排一下,朕要去李府看看。”
爆炸威力到底如何,不亲眼看看心有不甘。
王德想劝,这个时候跑去李府太危险,万一有个什么事怎么办?但见李二目光坚决,脸色阴沉,不敢说什么,赶紧跑出去安排。
没多久,一大帮禁军内卫过来,护着李二出宫。
等来到李府,看着化为废墟的李府,到处都是尸体,残肢,鲜血满地,好些地方被炸出大坑,那大坑触目惊心,没有一间房子完整,李二心中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隐隐作疼,打定主意,先退一步,哪怕卧薪尝胆,在没有掌握炸药包,不知道怎么破解空中攻击之法前绝不再动那人。
“太可怕了,仗还能这么打?!”
“必须尽快掌握炸药包和飞天之术。”
马车内,李二握紧拳头,暗暗告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