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房遗爱会意地应道,匆匆去了。
既然吐蕃不想先动手,等突厥,那就拖住突厥,秦怀道看向罗武:“飞鸽传信,让罗章想办法迟滞突厥大军速度,尽量拖到天黑。”
天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不利于战斗,就能多一晚上时间,足够施工。
罗武没参加高句丽一战,不明所以,但感觉到事态重大,匆匆安排人去传令。
既然决定打持久战,光防箭哪里够?
当初面对高句丽王十万大军围城,身边也不过三万人,就凭借城池和种种部署挡住高句丽勐烈进攻,现在身边有五万左右,同样有把握。
秦怀道找来罗英,让特战军去城门口挖大坑,要大,要深,一旦城破,骑兵杀进来,就会全部掉落大坑,挖出来的土堆砌两旁,使得坑洞更深,将士们却可以在大坑土堆上埋伏,射杀进来的人。
城内有足够多的粮食,有五万将士,只要方法得当,耗得起。
秦怀道需要看看大战一起,各方势力反应,看看人心。
如果朝廷真得敢下黑手,那就反他娘的。
一道道命令下达,除了城头上备战的将士,其他人都忙碌起来。
一根根大木桩被拆下,抬到城墙上,木头看上去不多,秦怀道便让大家用石头堆砌之支撑,上面铺大木头,一个个紧密挨在一起,上面堆泥土包,都督府上面的琉璃瓦也拆了搬过来铺上,搭建成棚子。
每个棚子宽两米左右,中间隔开两米供人战斗,一旦敌军射箭,人就能藏在棚子下躲避,等箭雨过后又能迅速钻出来投入战斗。
这一刻的秦州就像个大拆大建的工地,到处都尘土飞扬,人流奔走。
人多力量大,黄昏时分,棚子搭建了一半,四道门的大坑挖的有模有样,但秦怀道看过后绝对好不够,继续扩大,加深。
将士们轮流吃饭,轮流干活,速度很快。
天擦黑时分,秦怀道来到东城门眺望,不见突厥大军出现,心中稍等,看向远处安营扎寨的吐蕃大军,旌旗猎猎,人嘶马啸,炊烟鸟鸟,好不热闹,不由冷哼一声——有种等到明天,自己就有更多时间完善防御。
“报!”
李老鬼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
秦怀道接过去一看,是罗章传来的——幸不辱命!
“好样的,干得漂亮!”秦怀道大喜,突厥果然是被拖住了,这个时间对秦州防御太重要,当记首功。
天色已黑,突厥就算现在过来也需要安顿,再算上吃饭时间就到半夜,看都看不清,还怎么打?自己就可以连夜施工。
“传令罗章,让他自己寻找战机,怎么打我不管,但有一条,别吃亏。”
“遵令!”李老鬼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月色钻出乌云,洒下无尽清辉。
茫茫大地灰蒙蒙一片,鸟雀放佛感受到杀意,迅速飞走。
一股清冷,肃杀之气爆发!
吐蕃大营中,一人打马而来,高声喊道:“汉王,奉二王子令,特来洽谈结盟一事,还请不要射箭。”
“杀了他!”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罗武张弓搭箭,锁定目标,等对方冲到城下时,一箭射出。
“休!”
箭失飞掠,尖啸声如厉鬼在狞笑。
对方中箭倒下,当场毙命,只剩下一匹空马原地打转,或许确定主人已经死去,嘶鸣一声,撒开腿跑远。
城外再次恢复宁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等了片刻,不见吐蕃有动作,秦怀道喝道:“传令,抓紧时间施工!”
……
长安,后宫。
一处偏静的院子里,豫章和晋阳两位公主记得团团转,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贴身侍女小娥也脸色惨白,忍不住提议道:“两位公主,要不去求见老圣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晋阳眼睛一亮,说道:“没错,咱们去求见父皇,没想到治儿哥哥如此歹毒,居然要将你嫁给论钦陵,那可是敌人,这是君王能干的事吗?”
转念一想,又如泄气的皮球,哭丧着脸说道:“父皇在弘义宫,外面都是治儿哥哥的人,咱们根本见不到父皇。”
弘义宫,当年被李二用来软禁李渊。
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复。
豫章跌坐在床边,一行清泪滑落,说道:“别说去弘义宫,就连出门都难,外面可都是他的亲信,领头的还是跟他关系密切的长孙泽,虽然叫一声表哥,但没用,长孙泽不可能让我们出门。”
长孙无忌有十二个儿子,长孙泽排名十一,官封左千牛卫长史,但李治登基后调入禁军内卫,官封四品游击将军。
一席话,三人沉默。
好一会儿,豫章一咬牙,说道:“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放信鸽吧。”
“信鸽一放,咱们就算是和当今圣上彻底撕破脸,你确定?”晋阳追问道。
“不做公主又如何?反正这辈子我是秦家哥哥的人,不可能再嫁他人,哪怕是死也不会。”豫章郑重说道,透着决绝。
“好,那就放吧,我跟你一起走,这深宫早就待够了。”
“公主,我也跟你一起,死也不怕!”小娥赶紧说道。
“好,咱们三个一起。”
豫章眼神渐渐坚定,打开一个小鸟笼,捧出一只信鸽,推开窗,喃喃低语道:“全靠你了,去吧……”
信鸽咕咕叫着,像是回应,振翅而去,很快消失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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