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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禾不知道,她前脚教训了一顿甘丹雪,后脚傅言鹤便给她出了气。
她如今已经来到了沈淮的病房,换上了隔离防护服,隔着玻璃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沈淮身上,瞳孔没有任何焦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消失,走廊恢复了安静,病床上的沈淮才动了动。
沈宴禾眼眸微亮,猛然起身趴在玻璃上,放轻了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唤着他:“阿淮,阿淮……”
病床上的沈淮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艰难地转动着双眼,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看到趴在玻璃上的沈宴禾时,他苍白的脸挤出了一抹虚弱的笑,眼眸弯弯:“姐姐,我没事,一点都不难受,你别担心。”
沈宴禾眼眶一热,也朝他笑:“阿淮最勇敢了,姐姐去叫医生,阿淮乖乖等姐姐。”
等沈淮沙哑地应答了一声后,沈宴禾才快步出去将医生叫来。
一直在待命的医生换上特制的隔离防护服后进入病房内,快速地给沈淮做检查。
确定他已经苏醒,肾脏和身体机能都没有衰弱后才松了一口气,给他调整了药液后一一退了出去。
“小淮暂时脱离危险了。”医生一边用免洗手液搓着手,便与沈宴禾说道:“但他发病一次,就会元气大伤一次,这一次养回来估计也没有以前精神。”
“要想延缓沈淮的寿命,得要尽快做骨髓移植手术。”
“要不然,再有一次发病,那么……”医生顿了顿,看向沈宴禾,脸上露出了几分怜悯之色:“沈小姐就得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沈宴禾喉头像是哽住了一根木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医生弯腰:“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的。”
医生摆摆手,叮嘱了她几句后,直径离开去查下一个病房。
沈宴禾重新折回病房时,沈淮身上还插着不少管子。
少年安静地躺在病房上,精致的脸蛋瘦削苍白,像是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被迫待在笼子里养着的小鸟。
哦不。
比小鸟可怜。
至少小鸟有过自由飞翔的光阴,而沈淮没有。
她看了他很久,才开口问:“阿淮,你为什么要拿甘丹雪给你的花?”
沈淮很乖。
医生的叮嘱他都有乖乖遵守。
这一次他会接甘丹雪的话,肯定是甘丹雪跟她说了什么。
沈淮微敛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嘴唇动了动,过了半分钟才小声地说:“她说,你抢了盈盈姐姐的未婚夫,要是我不接的话,她就去闹你,把你闹得不得安宁。”
他不想让姐姐被婶婶闹。
他难受一点没什么,他不想让姐姐难受,不想让姐姐被人骂。
沈宴禾闻言,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直接气笑了。
她还从未见过甘丹雪那么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人。
逼迫她替嫁的人是她。
现在在小孩子面前歪曲事实,诬赖她抢了沈盈盈未婚夫的人也是她!
那两巴掌还是打轻了。
也是她的错,她没有提前跟沈淮说清楚,才被甘丹雪给钻了空子。
“我没有抢沈盈盈的未婚夫。”沈宴禾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淮,将她被甘丹雪逼迫替嫁的事都轻描淡写地跟他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顿了顿,抿了抿唇补充:“你姐夫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现在对我,还蛮好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