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这样,我和月蓉夫人,还有房里几个服侍的丫头都笑了起来。
说起来,她要出嫁,也是最近的一件大喜事,所以我受她所邀来到杨家,为她送亲的事做筹划。那天,我们提出了各样的方法,努力要把这件喜事做得妥妥的,杨金瑶也趁机跟自己的父母亲要这要拿,杨万云对这个女儿也是言听计从,陪嫁的东西光是装车就装了十几辆。
最后,杨万云无奈的笑道:“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嫁人,就想着帮她相公要东西了。”
杨金瑶立刻说道:“什么啊!女儿才是不是帮他要呢,女儿这是要着做自己的私房钱,这样将来女儿才不怕被他欺负!”
大家被她这话逗得哄堂大笑起来。
她的两个兄弟指着她笑道:“就你这脾气,谁能欺负你啊。”
杨金瑶一撅嘴:“那个老头子,可难说,他就爱欺负人。”
听到她这么说,我想了想,便上前道:“金瑶,若是这样,那我们在他迎亲的时候,给他一个下马威好不好?”
“下马威?”她望着我:“什么下马威?”
我微笑着,转头又对月蓉夫人笑道:“夫人,等到新郎官过来迎亲的时候,府上叫来十个身强力壮的女傧相,手持木棍,用红帕裹住,等到新郎官一来,就对着他一顿乱棍的打!”
月蓉夫人一听,倒是给我吓了一跳:“啊?打他啊?”
不仅是她,连杨金瑶的也吓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
倒是杨万云见多识广,立刻说道:“哦,颜小姐说的这是——下婿吧?”
我笑道:“对,就是下婿。杨大人,这可是大长我女家威风的时候。俗话说,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文。既然金瑶小姐怕嫁过去被那个——’老头子’欺负,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打他一顿,让他知道厉害,将来就不怕他敢欺负金瑶小姐了。”
我的话刚说完,杨金瑶一下抱住我的双手,脸都白了:“不行不行!不能打他。”
“为什么不能打他?”
“这,办喜事,哪有打人的?”
“过去人们都这么做,这可是六礼之一。”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他那么瘦,年纪也大了,这么一顿棍子打下来,不是要把他打坏了吗?不能打他,不能打他!”
我一时也没说话,只憋着笑看着她,这丫头开始还着急,急着急着,发现我憋笑憋得全身都在发抖,再回头看看周围,却见杨万云笑着直摇头,月蓉夫人和她两个兄弟也捂着嘴直笑,立刻回过神来,急忙双手捂着脸,羞得叫了起来:“啊!”
那天她那模样,和眼下,她捧着脸,一脸娇羞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大家笑闹了半天,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吉时快要到了,我也不再逗她,给她梳妆打扮好,戴上凤冠,一切就准备就绪了。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热闹的锣鼓声,还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一个小丫头进来通报月蓉夫人,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杨金瑶一下子站了起来,凤冠前面那一道珠帘晃晃悠悠的,碰得劈啪作响,眼看她就要往外冲,月蓉夫人急忙拉着她:“小祖宗,你哪能这么就出去啊,还有盖头呢!”
她一听,这才又停了下来,几个丫头憋着笑,拿出盖头来给她盖上。
一边盖上的时候,杨金瑶撩开凤冠前那一道珠帘,睁大眼睛望着我:“颜姐姐,你待会儿会去吴家吧,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我笑道:“当然。”
她抿着嘴笑了起来,然后盖头便落了下来。
时辰一到,她的几个陪嫁丫鬟便扶着她慢慢的走了出去,整个杨府今天都是一片欢腾,外面的宾客也已经挤满了大厅,等到新娘子走出去的时候,大门口,鞭炮锣鼓齐鸣,大家都闹翻了天,两边赶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将大街上挤了个水泄不通,而吴彦秋,穿着一身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正候在门口。
一见我们出去,他便翻身下了马,款款走进来。
他虽然也是面带微笑,相比起周围的人几乎绽开花的笑脸,他的笑容就没有那么灿烂,不过,毕竟他的身份不同,这样的重臣,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要拿些款儿的。
也是因为这样,之前我玩笑似得提起的“下婿”一节并没有真的采用,吴彦秋上门之后,杨家的女傧相也都是彬彬有礼的,对诗接词后,也没有更多的为难,吴彦秋给岳丈岳母奉过茶,便顺利的将新娘子接了出去。
我一直陪着杨金瑶上了花轿,回头看见杨万云和月蓉夫人站在大厅中央,杨万云尚能自持,月蓉夫人却是已经红了眼睛,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眼角。
我回头看着吴彦秋,他已经转身上了马,低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我也笑了笑。
然后,迎亲队伍便敲锣打鼓,转身往大街的另一边走去。
我受杨家的托付,自然是要跟着的,吴彦秋他们也特地给我准备了一辆马车,绕了另一条小路先去吴家,一到这里,吴府上下已经是一片欢腾,这里比杨府还要热闹一些,所有前来贺喜的宾客,或多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