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保证!”
原来,他也明白我心中的担忧。
其实,所有人?大概都明白,否则今天来接我的那个太监也不会在我拒绝他之后,私下里跟我说了那些话。
其实,我未必真的相信。
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对他还没有完全的信心。
毕竟,这个皇城,这个天下说话的人还不是这位国之储君,未来的至尊,甚至,今天我进宫,我觉得裴元灏未必不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处在他和我的身份上,还有今天这个局面上,他也并不愿意跟我撕破脸,否则,依照他过去的行事,今天的我早就被关在宫里某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所以——
我想了想,微笑着看着念深,说道:“殿下这么想念我,我实在很感动。如果殿下真的想要跟我再相见,如果下一次,殿下的人还能在我家中接走我的话,我就还会再来。”
念深被我说得懵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
那张脸上一下子绽开了笑容:“我明白了!”
我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到他还是太瘦了,便柔声叮嘱道:“殿下长大了,但怎么还是这么瘦啊。殿下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有个什么灾病,青姨也会难过的。”
他一听,急忙说道:“我知道,我会好好保重的。”
我微笑着,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外面的雪下得越发的紧了,我离开的时间也快到了,念深又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衣袖,一直将我送到了集贤殿的门口,因为外面风雪实在太大,我坚持不让他出去,他也就听了我的话,站在大门里,望着我们一路离开。
长长的台阶上,留下了我和采薇有些单薄的脚印,当我们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往上看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消瘦的身影矗立在大殿的门口,风雪肆虐,而他却屹立着不动,仿佛一尊冰雕一般。
马车最后还是驶了出去。
回到家的时候,杨金瑶已经走了,但她临走前留了话,让水秀他们在我平安回府之后,一定要派个人过去给她报信。
我知道之后,便让杜炎派个人去做了,然后自己回了屋。
虽然念深派出来的马车非常的温暖舒适,但毕竟是在大雪天来回跑了一趟,加上我心里装着事,整个人还是冷冷的,一进屋,水秀也跟着过来服侍了,她看见采薇从我肩上解下那厚厚的风氅,地上都落了一片的雪沫,立刻化成了水,急忙上前来:“姑娘,我听说宫里来人把你接走了。”
“嗯。”
我点点头,暂时还没有说话的心情,走到桌边坐下,又说道:“给我一杯茶。”
她急忙去倒了一杯热茶送进我手里,又问道:“是,是皇上吗?”
“不是的,水秀姐姐。”采薇在旁边一边抖着风氅,挂上了床边的架子上,一边回头说道:“是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水秀惊了一下,又回头看着我:“太子殿下接姑娘进宫去了?”
我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水在冰冷的身体里有一种滚烫如红炭的错觉,咽下去的时候烫得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也终于有了一点知觉,我点点头:“只是去集贤殿跟他相见了一番。”
“哦……”
水秀松了口气。
我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倒是长大了。”
水秀松了口气之后也过来帮着采薇收拾,然后又迟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个时候姑娘离开,他伤心了很久。”
我看着她立刻又回过头去,忙碌的背影,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送来了热汤热饭,我洗了个手便坐下来端起碗。人在寒冷的天气里肚子饿得快,我也不例外,但胸口却有些闷闷了,吃了几口饭菜之后,就吃不下去了。
我原本是打算,等到吃过饭,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再思考,可自从离开了皇宫的大门之后,起居注里那几句话,几个字就一直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而最让我惦念的,就是——西郊,冲云阁。
也就是那天,吴彦秋避着人,躲躲闪闪去的那个地方,若不是我事先让杜炎带着人去跟踪他,就算有从杨金瑶那里得来的消息,也未必能跟到那样的荒郊野地。
但显然,在开国的时候,那个地方不是什么荒郊野地,至少,高皇帝曾经行幸此地。
也就是说,那位护国法师可能在开国的时候,就已经在西郊冲云阁修行了,或者说,就算不是护国法师,也是他们那一门,那一路的。
而起居注上所记录,三月初七,高皇帝献祭明堂为果,在七天之后,献祭成功,这其中必然有一些缘故。
那么,他为什么会献祭明堂未果?
如果要说有人阻拦,那个时候他连整个中原都已经打下来了,登基前七天,京城绝对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才会有献祭明堂的想法,所以有人阻拦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要说他自己不想,那就更不可能了。
第一次未果,七天之后再次献祭,可见他对这件事的笃定,加上当初他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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