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捣乱。
我轻轻的说道:“元丰,这件事其实应该由太上皇,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与之相关的人来告诉你比较好,我现在告诉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他抬眼看着我,目光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放在桌上的那只手,虚握成拳头的样子,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他说:“我明白。”
“……”
“你跟我说明白了,也好,糊里糊涂的,反倒容易犯错。”
“……”
“谢谢你,轻盈。”
“……”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真的难过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捏着我的心,不让它跳动一样。我正微微的喘息着,却听见他清醒而冷静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所以南宫锦宏,他是二哥——”说到这里,他微微有些犹豫,但也没有立刻就改口,只忽略了过去:“的人?”
“是。”
“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蛰伏,是在为二哥办事。”
“我想是的。”
他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就难怪,当初你们在拒马河谷收拾申恭矣,而他能那么准确的在江南建立自己的势力,还有那么多事,他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像是很清醒,刚刚我说的那些虽然让他有了一时的情绪上的起伏,但他很快就摆脱了那样的情绪,现在他的样子,说不上高兴难过,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愤怒哀伤,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反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感。
我看着他,轻轻的道:“元丰……”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上我不知所措的目光,他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是过去的事,而是眼前的事。”
“……”
“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谈过去的事吧。”
“……”
他果然,是一个征战过沙场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不会受到一些情绪的影响,只是他们能最快的从那样的情绪里抽身出来,也能最快的弄清楚,自己最应该面对的是什么,最应该怎么做。
相比之下,作为女人的我,的确有些太“伤春悲秋”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便说道:“继续说你刚刚说的事。你的信不见了,依你猜测,是哪一路人拿走了那封信?”
“如果就这么猜测的话,哪一路人马都有可能,甚至也有可能是宫里的任何一位娘娘,任何一个宫女太监,但如果把事情倒着看一遍,可能答案就比较清楚了。”
“你说。”
“拿走那封信的时候,知道我会在短期内离开京城,也知道我的目的地一定是西川,才有可能在沿途设伏。”
裴元丰慢慢道:“南宫锦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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