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问吧,我都会说的。”
我的手在他的伤口上停了一下,慢慢的看向他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是说——”
“你们跟皇帝的计划。”
我想到的,应该是他接任轻车都尉前后,那段时间他与皇帝来往甚密,经常出入御书房,还有傅八岱,他明里暗里给裴元灏出的那些阴损的主意,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决定要除掉申恭矣和他的势力了。
可他的回答,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在老师进京之前。”
“什么?”
看着我惊愕的样子,刘轻寒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其实之前皇帝给老师的圣旨,老师听了就扔,都没有在意过;但皇帝后来又下了一张帖子,用的是老师故友女儿的名义,在那张帖子里,还有一封密信。”
我愕然大惊,裴元灏后来给傅八岱下的帖子,不就是当时我给常晴出的主意,用刘昭仪的名义下的吗?
我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那张帖子用刘漓的名义,不过是个面子上的说法,但再是纡尊降贵,傅八岱跟她连萍水之交都算不上,断然不会为了她的面子而赴京;只是,因为是刘漓的帖子,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放松警惕,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个障眼法。
真正起作用的,是裴元灏的密信!
我急忙问道:“密信上说的,就是这些事?”
“嗯。”轻寒点点头,道:“我读了密信给老师听,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屋子里关了三天之后,再出来,就已经决定赴京了。”
原来是这样。
看来,裴元灏请傅八岱赴京,也真是走了一步险棋,但——胜向险中求,这步棋他是走对了,傅八岱是真的入京,并且真的肯为他所用。
只是,也许这个计划起初并没有轻寒,但因为傅八岱的眼睛,这一切计划都为他所知,所以他才被牵扯进来,并且在整个棋局中称为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现在想来,这整件事我几乎已经可以想得通了。
傅八岱入京,牵连了整个南方势力在朝中的慢慢崛起,皇帝已经做出了明显的倾向,申恭矣这一边自然要做出应对;而我和刘轻寒、还有裴元灏的关系,似乎就成了这个局里的一个缺口,所以他告诉了刘轻寒这些年来我在宫里是如何的生不如死,故意的激怒分化轻寒,再加上傅八岱从喜欢打学生这个劣习,让轻寒可以光明正大的过去投诚,做了一个表面上的文章。
申恭矣这样老奸巨猾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而他们,也并不是真的要他相信轻寒。
其实,双方都是在演一场戏,下一局棋。
只是,棋在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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