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窗户下栽种的红梅,同睡在床上的少女裸露处的红痕一般,靡颜腻理,如雪梅胎骨般圣雅高洁。
眼眸缓缓睁开,少女探出一只手背贴在眼睛上,深灰色的蚕丝被从肩膀处缓缓滑落,她幽幽地叹气,手指从下面地毯上捞起昨夜垂落下去的睡袍,披在肩头,赤脚走进浴室,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没多久,热气腾腾的浴室被打开,郁雾长发挂着水珠,顺着发梢没入身上裹着的浴袍里面。
她踩上床边的拖鞋,在衣帽间挑了件长款睡衣,余光扫到中间的珠宝台,好像比前段时间又多了几样,没太在意,毕竟谢谨川买珠宝像是搞批发一样,她甚至记不清楚摆着的这些有没有没戴过的。
主卧房门处传来一阵不太清楚的挠门声,她把浴巾扔进浴室的脏衣篓中,拉开了主卧房门,谢八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在她脚边转了几圈,径直跳到了还带着温热感的被子上面。
郁雾有些头疼地把它拎下来,戳着它的脑袋,“你爸看见你爬他的床,明天就断你肉罐头,不准再爬床了知道吗?”
她蹲在地毯上,揉着谢八月毛茸茸的脑袋,“你真的需要减肥了,谢八月,你怎么能把自己吃这么胖?”
她看着有些过胖的谢八月,抱起来都费劲,看着小小一只,抱在身上快占她半个身子那般大,尤其是头,格外大。
谢谨川推门进来时,郁雾的‘严母碎碎念’教育法还没进行完,她长发搭在肩膀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谢谨川取了毛巾搭在她发顶,手指合拢又散开,给她擦着长发,“怎么不吹干头发?”
他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扯起来,谢八月脱离了郁雾的碎碎念,径直着要奔向谢谨川,郁雾撇了下嘴,“他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忘了,应该是公的吧。”
郁雾:“莫不是一只小弯狗?我怎么感觉他更喜欢你?”
他弯腰逗了下谢八月,让郁雾坐在沙发上,他去浴室取了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谢八月跳进郁雾的怀里,仰头看着低眸给郁雾吹干头发的谢谨川。
郁雾揉着它的狗脑袋,把它提溜起来看了眼性别,“还真是公的,明天就带你去做绝育。免得祸害别人家的好狗。”
谢·坏狗·过来·八月:“……”
长发被吹干,又用梳子打理好,他把谢八月拎下来放在地上,“午饭做好了,下去吃?”
她走到楼下时,同要上楼打扫的佣人叮嘱一句,“四件套也换一下。”
“好的,太太。”
谢谨川在前面几步,听到她的话也没太在意,郁雾脚尖戳着谢八月肥胖的身躯,“下次记得我说的话啊,不然可不保你了。下次就告你状。”
餐厅里用餐的过程很沉默,或许是家教使然,两人吃饭时话并不多,他低头看着手边的财经报纸,时不时喝一口杯子里的水,静等着郁雾吃完午饭。
郁雾吃完饭,犯了懒意,只想找个有暖和的太阳下躺着,还没走两步路就被谢谨川圈住了腰身,“嗯?”
“陪我去公司?”
郁雾果断地摇头,“不,只想躺着。”
他嗯了声,“休息室也可以躺,和你睡的那张床一个款式。”
“……”
她说的是这吗?
一小时后,挣扎无果,谢谨川从衣帽间取了衣服,给她换好,再一瞬间她安稳地坐在了谢氏集团执行总裁办公室,郁雾看着摆在她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字,头疼地把文件推远。
“首先我要强调一下,本人大学修的是舞蹈学—芭蕾舞方向。”
谢谨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最后,我真的不想看。”
他笑出声,捏住她的脸颊,俯下身,“你不学会怎么还我砸进去的五十亿?”
郁雾此刻只想骂郁见山一顿,若不是他惹出的烂摊子,至于砸进去那么多拉高股市吗?
郁雾拽下他的手,磕在黑胡桃木制的办公桌上,“卖身吧,五十亿一次。”
谢谨川轻啧了声,淡淡地评价道:“谢太太还挺值钱。”
“确实,毕竟谢太太可是谢某的无价之宝。”
郁雾把脸埋进掌心,沉闷的声音传出来,“啊,谢谨川,你不能这么犯规!”
他拨了下她的脑袋,手指拾起桌边的钢笔,把刚才分神扫到的错误圈画出来,郁雾嘴角撇了下,她这个学渣同学神的世界有代沟,这位一心二用的本事还是这么牛。
郁雾晚间离开谢氏集团时,脑袋都比下午来时要沉重许多,毕竟装了满脑袋的知识离开。
她晃了晃,哗啦啦的水声都不见了。
“谢谨川,没你我在国外可怎么活啊?”
…
安静的小公寓里,郁雾趴在床上,小腿翘起在空中一晃又一晃。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也挺好的。”捧着手机同视频那端的谢谨川叽叽喳喳说着话。
他眼眸眯了眯,“是谁几个月前说离不开我的?”
郁雾唔了声,晃晃头,“不知道。”
她不承认。
又闲聊几句挂断电话后在床上躺平,目光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突然出国踏上追逐梦想的路,是她前二十几年未曾想过的,毕竟那时候生计都是问题,出国一趟的费用可以抵掉她半年的生活费,但现在她有了重新拾起梦想的机会。
公司那边有事需要他回去坐镇,把郁雾安顿好后,就飞回了国内,之前住的别墅离学校较远,谢谨川在学校几步路的附近置办了一处小公寓,此刻她躺在这张床上,说不思念国内的生活是假的。
临睡前脑海里还在回想着谢谨川最后叮嘱她的话
“小天鹅,在外面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