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报应”二字她就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给委婉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此言一出,萧昀就跟着脸色瞬间一沉,冷然道:“不过短短数日不见,你本事见长啊?你是笃定了朕拿不住你确切的把柄是么?竟敢屡次出言不逊!”
武昙以前怕他,只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原因,尽量避着,不招惹。
可现这一次,萧昀都拿她武家满门的性命当面要挟了——
既是已经撕破脸,她也无甚必要再在他面前装懵懂,装无知了。
“陛下也是要面子的,”她面不改色的这般说道:“臣女本无意对陛下不敬,可是有句俗话说的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白了,今日之事就是霍家兄妹咎由自取,总不能是他们闯了祸事,最后却落成了我武家的把柄,一直叫陛下抓在手里吧?”
她说完,就仍是神情坦荡的与萧昀对视。
出宫的轿子是萧昀命人停在这的,就算她现在想走,萧昀不松口她也走不了。
萧昀紧绷着唇角,目光死死的逼视她的双眼。
印象里的武昙就是这个样子的,平时有些张狂有些胡闹,可一旦有人惹到她跟前或是触动了她本身的利益时,她就是这么一副张牙舞爪的强势模样。
义正辞严,据理力争。
萧昀看着眼前她尚且显得青涩的面孔,心里忍不住的又一阵发闷。
前后两世,武昙唯一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真性情的就是这样辞色锋利、针锋相对的时刻。
至于她的欢喜与悲伤,则统统都是与他无关的事。
她将这个界限划定的很明显,对着他时,永远都是公事公办,而一旦背转身去——
她做什么就都跟他全没关系了。
她像是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面墙,她永远都不会走出来,而他也过不去。
这一刻,面对面的站着,萧昀突然意识到,也许横在他跟武昙之间的根本就不是萧樾……
可即便如此,萧樾却先与他,越过界去了。
他心中只觉得莫名的衙役的愤怒,随后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了情绪,再次冷然的质问道:“你不用在这里虚张声势,朕再问你最后一句……居然你如此坦荡,那就老实回答朕,那件事的真正始作俑者,其实是皇叔吧?”
霍芸婳不知天高地厚,她确实容易异想天开做出那样的事来,可前世毕竟没这回事的,一切都因萧樾的提前回京而骤然改变了。
这也是一开始他会去逼问威胁武昙的原因。
武昙也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一旦他认定了的事,便轻易不会被说服。
老夫人那边应该已经快到宫门口了,她要是一直不出现,难免要担心,武昙无心继续和萧昀纠缠,索性就顶了回去:“陛下既是怀疑,那将来有机会大可以当面去跟王爷求证。反正人证物证确凿,我定远侯府只是被人蒙蔽误导,犯不上欺君大罪那么严重,陛下酌情处置就是。这会儿天色已晚,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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