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晚辈只求斋主与流月前辈,先告诉晚辈另一件事,关于毓儿的眼睛,以及她身体伤势……”
流月居士微微愕然,显然不知邵珩之前去了何处。但水明安却神情安定,只微微垂眸,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满意之色。
“……晚辈方才也替她把了脉,但只知伤势沉重,有余毒未清,还请二位前辈详尽告知。”邵珩颇有些语无伦次。
沈元希不知为何,微微落后了邵珩一步,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目光悲悯。他隐蔽地冲着流月居士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对方说出实情。
水明安伸手取过一旁的拂尘,淡淡道:“银丝毒本不算致命之毒,只是伤人神识,乃至于无斗法之力,从而任人宰割。此毒难在与血一触即融,游走全身,需一月功夫慢慢拔除,方能彻底干净。只不过,用此毒的人,还在银丝毒中加了几种腐蚀之毒,萧姑娘恰好伤在了眼处。待到现在,毒已然清得七七八八,但日后双目能否复明,我与流月师妹,都无十足把握。不过,好在毓儿神识强大,纵然未来眼睛看不见,只需毒素清除神识恢复后,于日常中也无太大影响。”
邵珩心中一沉,声音艰涩了起来:“那……敢问斋主,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流月居士接口道:“有或许是有的,只是所耗甚重,且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当然若毓儿自身修为突破至炼虚合道之境,大约自行可恢复。”
邵珩还来不及有任何欣喜,就听到水明安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只怕她等不到那一日。”
“师姐!”
“斋主!”
流月居士与沈元希不约而同出声,似是不想慈云斋斋主继续说下去。
“什么意思?”邵珩霍然回头看着沈元希,却见这位自己一向信赖的师兄微微闪躲了自己的注视,全身一阵接一阵的发冷。
“师姐,此事你我尚无定论,言之过早。”流月居士先前就为此事担忧,不愿水明安如此说。
水明安神情温和,目光通彻,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人。
其余人感受如何邵珩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位慈云斋斋主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时,那种发冷的感受消失了。
他定了定神:“斋主,不知真相,如何想办法解决?请前辈据实相告。”
水明安目光转为赞许,缓缓说道:“萧姑娘虽然姓萧,但她生母上官媛却是我慈云斋的门人,亦是我的师妹。她重伤而来,我自然不会有所藏私。只是,我与流月师妹均未想到,这孩子身上,既有新伤,亦有旧患。”
流月居士深深吸了口气道:“若只是斗法所受的伤,顶多修行有碍,止步金丹,也好歹还有两百年寿命。没想到……不知为何,毓儿她似乎损耗了大量精血,甚至不知是被什么恶毒的法子,损了寿元。有此前提,再连番受伤中毒,如今已有油尽灯枯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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