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摘了耳塞,渐渐恢复了感知,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从发顶传来他均匀绵长的呼吸。
外面依然电闪雷鸣,窝在他怀里,却满心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仿佛很小的时候,生病了,妈妈抱着她,温柔地哄着。
也像寒冷的冬天,外婆半夜起来给她盖棉被,她会用力拍几下,使棉被紧贴着她的身子,那种被棉被包裹住的感觉,很窝心。
闻着他身上她贪恋的气息,叶眠渐渐红了眼眶。
他是她生命里,除了妈妈、外婆以外,最亲的人了,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她放纵自己,再贪恋他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乔湛北垂下头,侧首在她脸颊边,吮着她身上的气息,柔声地喊:“眠眠?”
“嗯,我没事了。”她低声地说,“其实戴耳塞就好了。”
乔湛北想起她一个人蜷缩在狭小房间角落里的样子,还是觉得心疼,用力抱紧了她,“我陪着你。”
她刚来他家没多久,就听爷爷奶奶说她怕打雷,但从不知道她会怕成这样,婚后也没见她怕过。
叶眠听着他的话,在心里苦笑:你又不能陪我一生。
雷阵雨过去,她从他怀里挣开,两人出了这间狭窄的杂物间改造的卧室。
在门口的时候,乔湛北又打量了下这个小房间,那么大的房子,她把这里当成卧室。他想起,心理学上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转身,对上叶眠面无表情的样子,她说:“不早了,你请回吧。”
乔湛北咬咬牙,大手罩上她的后脑勺,用力揉了揉,语带一丝幽怨:“小没良心的。”
用完他就撵。
叶眠疑惑,不然呢?留他在这过夜么?他们是随时要离婚的。
“你吃晚饭了吗?”他关心道,“今晚不回医院了?”
叶眠:“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我打算自己煮点吃的。”
乔湛北的注意力被电视柜上的一幅画吸引了过去,他走了过去,低头欣赏。
叶眠见状,心一下悬了起来。
画中的女孩,正是他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一袭白裙,两条辫子,一朵白色小雏菊,一张瓜子脸,皎洁明亮。
这是一幅苏绣画。
乔湛北不得不佩服她的刺绣技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画,比画得线条还要细腻,画面明暗交错。
想起她还给顾野绣过,他的眸色骤然冷下,一股酸意翻涌而上。
这小没良心的,就没想过给他绣一幅。
见他没有拿起那幅画,叶眠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幅画的另一面是他,她初见他时的样子。
两面三异绣是苏绣里的顶级技法。
“家里有菜吗?我去给你做饭。”乔湛北回神,扬声问。
说着就脱了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
“你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叶眠好奇,以前从没见他做过饭。
他们工作都很忙,她也从不下厨。
“留学的时候,嫌外面的饭不好吃,都自个儿做。”
乔湛北走向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鸡蛋和方便面,还有午餐肉,什么菜都没有。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广式的吧,清淡点。”他转身看着她,没舍得批评她。
她一个人住的时候,就吃这些?
“我现在只想吃方便面,这段时间,清汤寡水的吃腻了。”她看着冰箱里的老坛酸菜面,馋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