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隔代的两对夫妻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纳凉,乔奶奶握着叶眠的手坐在长凳上,他们爷孙俩下着象棋。
聊着聊着,乔奶奶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湛北,听说童瑶瑶醒了?这事儿,我要给你念念紧箍咒,你甭嫌烦。”
乔湛北连忙抬起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儿:“您说。”
“乔湛北,你不要糊涂。三年前你爸突然走了,你二叔蒙冤被调查,乔家失势,公司动荡,没人认你这个刚毕业回国的少爷,连你女朋友都抛弃了你。”
听着奶奶的话,乔湛北执棋的手,微僵在半空中,转瞬,嘴角扯起云淡风轻的笑。
叶眠悄悄看着坐在灯光下的男人,想起三年前那段灰暗的时光,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能理解他当时的痛苦。
“只有我们这些家人相信你会带领乔氏走出危机。”乔奶奶抹了抹眼泪,又说。
“奶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别再难过了。”叶眠反手握着老人爬满皱纹的手,心疼地劝。
想起老人家当年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叶眠也红了眼。
“眠眠说得对,过去就过去了,奶奶。”乔湛北说。
“是,希望你也别再惦记着过去,你们小夫妻俩恩恩爱爱,俗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个家最重要的就是和气!”
乔奶奶提起精神,拔高了嗓音,又说:“乔湛北,说起来,你最该感激的人就是眠眠。当年,你初入乔氏,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招人都招不到,那些人躲瘟疫似地躲着咱家,只有眠眠,放弃去大公司的机会,来乔氏帮你,跟你风雨同舟!”
乔湛北眼角的余光瞥向叶眠,心口热流涌动,转念在心里自嘲一笑,她只是报恩罢了。
他还是诚恳地说:“奶奶,我当然懂眠眠的好。”
平分婚后财产,就是给她的补偿。这几年,她在乔氏的各方面待遇仅次于他。
叶眠在心里苦笑,明白他是在哄奶奶开心,为了奶奶的健康,她也配合着演戏,“奶奶,乔哥对我,跟爷爷对您一样的好。”
一直没说话的乔爷爷,这时帮老伴儿说话,“乔湛北,你小子敢辜负你奶奶和眠眠,老头我第一个不饶你。”
话落,他执起棋子,将了乔湛北的军!
乔湛北连说“不敢”。
不一会儿,闷热的夜晚刮起了大风,预报说今晚有极端雷暴天气,小两口被留宿在爷爷奶奶这。
乔奶奶看着小夫妻俩恩爱地上楼,刚到二楼,叶眠立刻挣开乔湛北的手,带头进了卧室。
洗了澡,她从衣柜里又找出一床空调被。
乔湛北抽完烟进来,只见大床被叶眠用几个长条形抱枕从中间隔开,泾渭分明。
男人眯着眼睨着蚕蛹似的紧紧裹着被子,与他划清界限的小女人,嘴角扯了扯。
感觉到他进来,叶眠闭着眼装睡,心脏却突突直跳,有紧张有不安,还有着……期待。
她对他竟然还有期待,叶眠苦笑,他对她的影响就是这么强烈,强烈到只是同处一室,她的心就被他牢牢地牵引着,更别说睡一张床了。
他的手机振动声打断叶眠的思绪。
“乔哥哥,我在的这层楼,有个老人刚过世了,我好怕……”
“你别怕,我离你很近,马上赶过去。”
听着乔湛北的话,不用猜,叶眠也知道是童瑶瑶打来的,一颗悸动的心骤然凉透,她僵在那,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眨了眨眼皮,一滴清泪无声滚落。
她翻了个身,看着大床中间她放的抱枕懊悔不已。
他刚刚看到这些抱枕时一定在笑话她吧?她以为他会碰她么?他外面还有心尖宝贝在等着他呢!
她想多了!
她深深吸气,逼着自己不要再想他,安心睡觉,赶工的这几天里,她每天只睡三四小时,实在很累。
就在她刚要入睡时,狂风肆虐没关严实的窗户,鬼哭狼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室内亮如白昼。
惊慌间,她本能地往乔湛北的怀里钻,却发现床畔是空的,这才想起他去陪童瑶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