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欣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病房，说实话，她很怕看见沈重绝望的眼神，她可能会崩溃。

但事实上，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却又洋溢着笑容的面孔，“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直到现在，沈重最关心的仍然是她的安危。

刹那间，眼泪如打开了水闸，汹涌地往外流，模糊了视线，哽咽了喉咙。

近在咫尺，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可欣看向他本该是左小腿的位置空空如也，嗓音沙哑地发问，“沈重，值得吗？”

“可欣，就当是我还你的。”

陈可欣想不明白，沈重欠她什么？昨天他也说过，今天又重复了一次，她疑惑望着他。

沈重笑了，笑容里有难以掩饰的悲痛，“我们那无缘的孩子。”

陈可欣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你，都知道了？”

静默的空气里气氛很微妙，似乎这一刻，很多执拗都释然了。

沈重痴痴地望着她，“可欣，那个时候的你应该很爱我吧。”

他可以肯定，当时的陈可欣满心满眼全都是他。不然，她怎么会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也舍不得把真相告诉他呢？

“已经不重要了。”

爱的再深，那也是过眼云烟。她现在是容太太，是他的婶婶，她就该守住自己的底线，守住这颗心。

沈重淡漠的脸上闪过失落和无奈，苍白的笑容让人心疼，“的确，现在的我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懂他话中所指的意思，陈可欣立刻摇头，“不是的，沈重，你不要这样想。”

“你怎么想？难不成你会离婚和我在一起？”

陈可欣不说话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沈重的这个问题。

还是沈重打破了沉默，“逗你呢，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去祸害你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失去一条腿，他就是残缺不全的，他欠她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让她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呢？

“沈重，你别这样说……”

突然，陈可欣的手被沈重拉着，她抬眸看向他，慌张诧异还有难以掩饰的心虚。

只是，沈重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又那样的认真，“可欣，我不会在纠缠你，相反我会祝福你。倘若哪天容笙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教训他。”

说得轻快，可没人知道他心里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有多么不舍。

陈可欣哭得更凶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沈重心疼她，指腹擦掉她的泪痕，“再哭，我就吻你了。”

“下流。”

“我一向如此。”

成功把陈可欣逗笑，沈重心满意足。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没头没尾的话语，还有时不时的小动作，他都舍不得眨眼。

他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么好，为什么我以前就是不懂得珍惜呢？”

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她默默的付出，生活中都是他的缩影，沈重忘不掉，舍不掉。

“嗯？”陈可欣没听清，迷茫地望着他。

猛然，他的手臂拦住她的腰肢，用力带入怀中，吻住她柔软度唇瓣，苦涩又甜蜜。

陈可欣根本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就这样在他漫长的吻中度过了一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