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在京城松鹤楼投了五千两,占了三成的股份,这枚银戒是信物,千万不能丢了。记住,你要牢牢咬住毫不知情,官府顶多流放于你,你还年少,好好活下去,带着全家人活下去。”张宏充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渐渐松开,又昏了过去。
张伯进把父亲的头轻轻枕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睡得舒服点。戴好银戒,张伯进恨意难消,都是因为江安义才有今天的祸事,咬牙发誓,只要自己能出去,一定要让江安义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八月四日,张宏充睁大着双眼,在张伯进的怀抱中,带着满心的疑问含恨离世。同一时间,文平府北门,吹吹打打,迎来了乡试主考官马敬玄大人。
八抬大轿,一路吹打相送,沿途百姓观看。最热情的莫过于参试的秀才,有自做聪明的冲着轿子高声喊“学生某某参见主考大人”、“某地某某见过主考大人”,惹得一片乱糟糟学样声。
按大郑律规定,四品以上的大员出巡才能乘坐八抬大轿,以马敬玄的品阶还坐不上八抬大轿,但他是钦点的主考官,算是半个钦差大臣,所以冯刺史以高规格相迎。
马敬玄坐在轿中神思恍惚,如梦如幻,“起居八座”是少年素愿,天命将过方得以一尝夙愿,一时间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翻涌上心。轿身一震,降了下来,太守府已到,冯太守率领德州的官员在门前迎候。
略作寒喧,马敬玄住入府衙内的迎宾馆,按例闭门不出,德州的大小官员为避嫌不会私下登门拜访。五日,冯刺史派人送来“表礼一端,金银锞一对”,邀他参加入帘宴。
酒宴摆下,入帘宴的主角是主考官马敬玄,副主考是德州别驾林宏光,八名同考官是德州各地抽调的进士、举人出身的官员,其他诸如提调、监试、受卷、弥封、誊录、对读、巡绰监门、搜检怀挟等官员纷纷上前与主考官见面。
桌上摆满山珍海味,酒过三巡,马敬玄发现在座的官员交头接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再看冯刺史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和身旁的人低语几句。
马敬玄很不高兴,如此轻慢于我德州官员欺人太甚。酒杯一墩,马敬玄冷着脸道:“冯太守,马某不胜酒力,早些入院吧。”
冯太守一愣,酒宴才开始马敬玄怎么就不喝了,立时醒悟过来冷淡了他。冯绍钧官场浮沉多年,见惯各种场面,当即端杯起身笑道:“马大人,冯某失礼了,来来来,满饮此杯,老夫陪礼了。”说完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马敬玄见冯刺史姿态放低,便举杯陪了一杯。
放下酒杯,冯刺史将椅子挪近马敬玄,低声道:“马大人勿怪,不是德州官员不识礼数,而是文平府最近发生了一件巨案,余震未消,大家心有余悸,互相打听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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