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谁一听可能是对方送来的信,也顾不上等沈融阳议事完毕,三下两下就把信拆开。
“北溟教禁地钥匙?”
“北溟教禁地,非北溟教主不能进,钥匙自然也在教主手里了。”沈融阳刚好从门外进来,接了一句。
“他们要我们去向北溟教主要钥匙?”莫问谁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本来不关他的事,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却硬是要走这趟浑水。
沈融阳一笑,“他们几个中的离魂术,未必只有他们才能解。喜总管已经传来消息,北溟教中有一门秘法,与离魂术极像,都是以控制别人心神来达到某种目的。”
莫问谁眨眨眼,“这样说来,无论借不借这把钥匙,我们都要上北溟教一趟了?”
“北溟教中不乏妙人,也许此行会很有趣呢。”沈融阳掀开茶盖,轻啜一口,袅袅清淡的雾气中,衬得眉目愈发淡然。
“我发现一个事情。”莫问谁看着他,默默叹了口气,见沈融阳挑眉未接,便径自说下去:“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从来不缺热闹,同时也能累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在没有去过川中的人看来,蜀道不过就是一个象征,但对于川中生活的百姓来说,蜀道却是关系着他们几代数百年生计的一片天地。从三峡溯江而上的水道,由云南入蜀的樊道,自甘肃入蜀的阴平道,自汉中入蜀的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等,川蜀之国,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前有三国蜀汉,后有五代十国的前后蜀,莫不是倚仗着蜀地的富庶和蜀道的优势而成为一方割据。
北溟教就座落在蜀道沿线的天台山玉霄峰上。
北溟教的名字来自《庄子》的“北溟有鱼,其名为鲲。”,第一代教主出身道士,并且由道入武,所以北溟教的武功中蕴涵了不少道家原理,讲究飘逸空灵,制敌于无形,将教址选在天台山,也正是因为汉末道家曾在此相山凿洞,筑坛祭神。
北溟教的创立与唐代袁天罡颇有渊源,当时李唐崇道,道教立派兴宗并不稀奇,然而能经过唐末乱世至今依旧屹立不倒,甚至势力日盛,就绝不可小觑。当代教主叫陆廷霄,时年不过三十左右,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如意楼主虽然神秘,毕竟不算真正的武林中人,而北溟教主的低调,就更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探究,因此而衍生的荒诞传闻也就更多了。
沈融阳报了名号,与侍剑一道上山,一路倒没受到什么为难,便很顺利了进入北溟教。传闻中北溟教主为人冷僻,喜怒无常,所以莫问谁并没有一起上山,心甘情愿留在山脚照看侍琴他们,不过最大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山脚有一间很不错的酒肆和一个很漂亮的老板娘。
“阁下就是如意楼主?”迎出来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看着沈融阳的神情明显带着质疑,却还是很有礼貌地拱手。
“正是区区。”这种目光沈融阳已经见过许多,压根就不放在心上,但是身后的侍剑却有点恼怒,别人对自己公子的每一次质疑,让他觉得仿佛就是对公子的侮辱。包括他在内的如意楼所有人都认为,假如公子不是这样需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假如公子可以下地走路,他的成就绝不止于此。
“在下是薛堂主副手萧翊,薛堂主传书,说沈楼主风采过人,与您一见如故,所以我们张长老一收到您的名帖,就让在下过来迎接。”
“有劳了。”沈融阳点点头,萧翊收起自己的好奇,带他们前往教中前殿。
萧翊口中的张长老是从北溟教上代教主至今硕果仅存的长老张鲤,长发长须,一派仙风道骨,甚至还穿着道袍,甚得北溟教创教真谛。
他很热情地与沈融阳他们寒暄一番,并告诉他教主正在闭关,需要三天之后才会出来,又交代上下好好招待,人就不见踪迹了。
北溟教的势力遍布天台山,玉霄峰只是总坛和教主的起居所,即便如此面积也已经大到一天也走遍不了整个总坛。虽然那位张长老并没有限制沈融阳的活动范围,但一连三天,沈融阳只是在自己的那间院子里,从晚上睡觉到白天看书看花,很是悠然自得,并无半丝急躁。
沈融阳的来意,张鲤通过薛五娘已有几分知晓,但这却让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张鲤有个错觉,他仿佛才是这里的主人,而自己反而变成暗中偷窥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