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便在房俊左手边隔着一位的位置。
这人年约三旬,面白无须,瘦削的刀条脸将五官的比例拉得有些长,看上去颇为失调,予人一种阴冷的刻薄。
一双狭长的眼睛倒是精芒闪烁,斜睨着房俊很是有几分不屑。
房俊不以为意的笑笑:“小弟出了名的不读书,这位兄台怕是要失望了。”
然后问了一句:“话说,你谁呀?”
那人冷笑一声,傲然道:“某乃孔志玄!”
房俊恍然:“哦——没听过。”
孔志玄瞬间面色酡红,羞臊不已,恨得咬牙。他房俊可能不认识自己么?咱可是大儒孔颖达的长子,名冠关中的饱学之士!这小子分明就是羞辱自己!
太气人了!
房俊却理都不理这位孔子的多少世孙子。他这人脾气是有点爆,但是也不至于谁说两句刻薄的话,就撸胳膊挽袖子冲上去。
最起码,想忍的时候,还是忍得住的。
对面又有一人笑道:“二郎此言,太过谦虚。满座高朋,俱是苦读诗书,可也没有哪位能作得出二郎那首水准的诗作,二郎口口声声自谦,却是将吾等置于何地?”
房俊失笑,这是要群殴的节奏么?一个两个的都看我不顺眼啊……
不过他依然不生气。
话说咱现在也是侯爵了,就算找人打架,也得降点档次,不能什么小猫小狗都上去踢一脚不是?
但是这个人,还真就值得他上去踢一脚。
柴绍与平阳公主之子,柴令武的长兄,袭爵谯国公的柴哲威!
房俊笑呵呵的看着说话这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柴兄!小弟没好意思说的话,您都替我说出来了。某自幼好武,不喜诗书,世人皆知。前些时日一朝顿悟,重拾纸笔,便豁然贯通,随口便作得出这等诗句。相比之下,尔等寒窗苦读、用心刻苦,却自认作不出此等佳作,简直就是废物一般的存在!不如随某练习刀棒,或者异日也可为国征战,不至于沦为一米虫,如何?”
一言既出,全场皆静。
唯有房遗直将喝道嘴里的酒喷了出来,面红耳赤以手掩面,无颜见人……这老二,忒丢人了!
所有人都傻乎乎的看着傲然自得的房俊,你是个棒槌么?呃……还真是!
人家柴哲威这是夸你么?这是损你呢!
一道道不屑、鄙视、怨忿的视线落在身上,房俊怡然自得,毫不在意。
开玩笑,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话,当初如何能以寒门之身爬上副县级的高位?
但是一道格外清亮的眸光,却吸引了房俊的注意。
这是一个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花信年华,笑靥如花。
此女头结云髻,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
她的鬓发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轻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瓜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秾合度的娇躯,配上凤冠翠衣,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素衣轻衫,但却在粉颈挂着一串项链,垂在酥胸前光彩夺目,上层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由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坠饰,澄澈晶莹,光彩夺目,但却与清丽明媚的气质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一点不能夺去她清秀脱俗,超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房俊目瞪口呆。
此等绝色佳丽,居然身处于这烟花红尘之中,实在是太诡异了……
四目相对,对方泛起一个婉约的笑容。
看似清丽无匹,却有一股骚在骨子里,楚楚动人,弱质纤纤,人见人怜的气质。
在房俊呆滞的目光中,此女俏然起身。
秋水一般的眼波流转,环视在座诸人一周,轻轻拍了拍洁白纤秀的小手。
丝竹之声顿消,歌姬轻轻退去。
这时只余她盈盈俏立厅心处,声若黄鹂:“有酒无诗,正如焚琴煮鹤,岂不可惜?”
说话间轻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她是那种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房俊咽了口吐沫,人间绝色啊!
或许唯有家中那位武媚娘能堪比敌了,还得是过个几年熟透了之后……
公子許说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是年底,唉,又该求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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