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则听着倭国的内情,顿时兴致勃勃,兴奋道:“这倭国堪比春秋战国啊,拳头又都差不多大,大家谁也不服谁,谁有奈何不得谁,说若是想脱颖而出,那就必须靠向咱们,咱们看谁顺眼,谁才能同意倭国!”
史记兵书也是读过几本的,这等情况之下,水师完全可以待价而沽,谁给的好处多就帮着谁。
既然水师在倭国的地位如此崇高,自己往后去了利根川,岂不是爽的飞起?
那可比在长安舒坦多了!
虽然自己有着显赫的家世,父亲曾经是宰辅之首,故旧遍及朝堂,任谁都得给三分面子,二兄又是当朝第一等的红人,大权在握实力强横,自己就算是将天捅个窟窿都有人去补,可说到底房家的家教甚严,他再是胡闹也不敢太过分,似那等欺男霸女之事却也不敢去做。
但是去了倭国就不同,一则天高皇帝远,父亲兄长自然不会时时监管自己,再则自己有水师撑腰,就算是干了何等过分之事,谁敢去兄长面前告状?
自己岂不是成了土皇帝……
知子莫若父,房玄龄一看三儿子的神情便知他心里想什么,顿时脸色一沉,训斥道:“如今倭国之形势,乃是你二兄殚精竭虑之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为的便是将整个倭国纳入大唐之掌控,一来可以不断攫取倭国的金银矿产,二来也可以不断将其予以分化,使之不能做大,不能强盛起来威胁到大唐的安危,你若是敢坏了这等形势,也就不必自认是我房家子孙了,房家出不来这等顽劣愚蠢之辈!”
房遗则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赶紧陪着笑说道:“父亲放心,孩儿知晓轻重,必然不会坏了二兄的大事。”
房玄龄依旧没有好脸色:“出门在外,要时刻谨记以家国为重,切不可人性胡来。”
房遗则唯唯诺诺,不敢辩驳。
房俊喝着茶水,笑道:“父亲倒也不必这般吓唬他,老三固然贪玩,却素来知晓轻重,再者说了,就算是胡来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老三你记得,无论你如何任性顽劣都要紧,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衡量一番后果,旁的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促使倭国各个封国之间的团结。水师一以贯之的政策,就是长久保持倭国的分化,绝对不能使其统一!就算要统一,那也只能是大唐军队横渡大洋,将整个倭国纳入大唐之版图!”
倭国是从何时强盛起来的?很多人都会认为是明治维新使得倭国革除积弊奋发向上,然后在甲午之战中击败北洋水师,一跃而成为远东第一强国。继而获得了清朝庞大的赔款,奠定了工业基础。
毕竟二儿子算得上天赋异禀,如今又有时运加成,那注定是要辅佐皇帝开创一番丰功伟绩的,岂能将精力牵绊在家宅之中?
窗外的夜空忽然愈发明亮了起来,原本时不时升起盛放的烟花,也变得密密麻麻,漆黑的夜空犹如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连绵不绝的鞭炮声更是响成一片。
子时到了。
房遗则和房遗义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兴奋道:“出去放烟花吧!”
他们两个年纪小,虽然深得父亲宠爱,但是彼此之间年龄差距太大,思想也不在一条线上,与父兄们坐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谈事情就很是拘束,总不说话不太好,但一开口又怕说错话,早就坐不住了。
房俊转头看向房玄龄,笑道:“父亲,要不要一起?”
只是礼貌的问一声而已,毕竟以房玄龄的年龄、身份、心性,一般是不会与小辈掺和这种人近乎于玩闹的事情。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房玄龄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颔首道:“也好,你们放烟花,我在一旁看看。”
他这么一说,原本对放烟花完全不感兴趣的房遗直也笑着说道:“我陪父亲在一旁给尔等掠阵,尔等自管放个过瘾便是!”
“哈哈!”
房俊大笑,一家人就是要开开心心才好嘛!
这时候家仆们早已经在院子里将烟花鞭炮都摆放妥当,老管家笑眯眯的走进来,施礼道:“家主,几位郎君,吉时已到,可以放炮接神了。”
父子几个便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里早就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家中上上下下都凑过来看热闹。
老管家和房遗直陪在房玄龄身边,笑着说道:“家主也别怪大家伙凑热闹,这会儿想必整个长安城的人家都在往咱们家这般眺望呢,烟花由咱们家出产,所以都等着看咱们家燃放的烟花。”
这两年,逢年过节的房家便会成为长安城中关注的对象,这不仅仅是因为烟花炮仗乃是房家出尘,故而自家燃放的烟花必定质量一流,更因为房俊这个棒槌不仅爱热闹,更败家,每一回都是可着劲儿的放,花钱如流水一般。
自然万众瞩目。
房玄龄捋着胡子,笑容欣慰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