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呷了一口茶水,不以为然道:“又不是没来过?害羞什么呢?”
一句话登时让长乐公主想起上次自己没硬起心肠拒绝,之后所导致的那场缠绵,羞得面红耳赤,嗔道:“你想也别想!这里都是跟随我多年的仆人侍女,你是想让我在他们面前抬不头来么?上次就算了,便宜都让你给占了,再不会有下次了!”
公主殿下素来是个清冷自矜的人儿,这会儿却颇有些恼羞成怒,显然是羞愤难当。
房俊知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不敢太过分,干咳一声,道:“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有罪。”
这话一说,长乐公主愈发面红耳赤,羞不可抑。
上次这厮嘴里说着“微臣有罪”“微臣知错”之类的话语,手底下却毫不迟疑,那副情景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每每想起便令人一阵阵心神悸动,**蚀骨……
气氛很是暧昧。
良久,略微恢复的长乐公主才垂首低声道:“总之,出征在外要珍惜己身。危及的时候以保全自己为要,切莫热血上头充英雄,要知道你并不仅仅是孤身一人,还有父母妻儿需要照顾,还有太子哥哥需要辅佐,还有……无论此战胜败,定要活着回来。”
言辞之间的情意,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房俊非是顽石朽木,焉能感受不到?只不过心中温暖之余,却也难免唏嘘。
呷了一口茶水,目光看着窗外的翠竹古树,轻叹道:“那是殿下不知此战之凶险,一旦战败会导致何等激烈之动荡。贞观以来,君臣十余年精励图治,所取得之成果很有可能毁于一旦,天下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甚至烽烟处处、神州板荡。这等情形之下,微臣岂敢战败?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长乐公主并非对朝局一无所知,事实上政治天赋并不弱,只是性情使然,平素不大关心这些,更不会参预其中。
闻言有些惊愕,抬起头看着房俊方正的脸膛,惊诧道:“何以至此?”
房俊摇摇头,道:“殿下以为这天下已然四海升平、混沌一统了?非也,只要世家门阀存在一天,大一统之局面就一天也不能安稳。眼下帝国鼎盛,那些世家门阀卯足劲儿在朝堂之上争权夺利,拥护陛下的统治。可一旦京畿畏难,陛下又远在辽东,那些个世家门阀便会不满足于朝堂之上的蝇头小利,他们最喜欢乱世,所以会一手将稳定的局势搞乱,而后左右逢源,从中渔利。甚至于,一旦他们看到帝国之统治有明显的漏洞,会毫不犹豫的将大唐变成隋末,各路争雄、天下皆反。做这些,没人比他们更在行。”
世家门阀永远不希望天下太平,因为一旦天下太平,就意味着皇权稳固,他们可以争夺的权力就小了很多。只有天下板荡、烽烟处处的乱世,才是他们攫取最大利益的先决条件。
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自己认定的男人,可以抛却所有的道德伦理,矢志不渝的跟着他。
若是这个男人死了,她便孤独终老,孑然一身,再不会接受另外的男子。
若是能够诞下一个两人的孩子,便可以作为感情之寄托,在余生之中享受天伦之乐……
房俊沉默片刻,心中温情无限。
再这样一个年代,一个女子若是不顾道德伦理跟着一个男人,且心甘情愿的为一个男子诞下子嗣,就说明她已经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忠贞不一定是长相厮守,但一定是择一而终。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书信很慢,马车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生于帝王家,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但是这一次她要任性一回,犹如飞蛾扑火般顺从自己的心意,不让自己的余生留下悔恨。
房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美人情重,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微臣乐意效劳。”
长乐公主脸上浮现娇羞,抿着嘴唇,轻哼一声:“便宜你了呢!”
……
不知何时,天上乌云堆积遮挡阳光,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绵密的细雨落在窗外翠竹古树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将山间暑气清洗一空,屋后的小溪流水潺潺,声音愈发清亮。
床榻上,女子承受恩泽之后的娇躯裹着薄薄的毯子,莹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急促的喘息好一阵才渐渐平息。
房俊侧着身子,欣赏着面前这张清丽无匹的俏脸浮现的娇艳之色,心中依旧蠢蠢欲动,轻笑道:“受孕这种事,有时候姿势很是重要。”
这般谈论着羞人之事,长乐公主受不了,伸手将毯子王上拉,盖住自己的似火烧一般的俏脸,闷声嗔道:“休要再说,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才不信房俊的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哄骗她去承受那些个羞人的姿势……
房俊也不失望,大笑了一声,钻进毯子里,轻声道:“既然如此,为了确保成功率,只能增大基数了。”
毯子一阵波动。
毯子下的长乐公主惊叫一声:“不行!”
却阻挡不了似火一般的侵袭……
直至天色昏暗,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未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