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不得什么亲王之尊,上前两步“噗通”跪在房俊脚前,抱住房俊大腿,苦苦哀求:“二郎,你不能这般无情呐!想当年咱们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彼此引为知己,曾誓言不使高山流水专美于前……”
房俊一脸黑线:他喵的老子何事与你抵足而眠,又何时与你高山流水?知道你求生心切,可也不能胡言乱语……恶心不恶心?
孰料李?为了求他帮忙向太子求情,早已没了底线,一边抱着他的大腿一边哭天抹泪:“……只要二郎这回帮我,下半辈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吾妻乃京兆韦氏嫡女,妻姐、妻妹俱全,只要本王有条性命在,她们都是你的……”
“噗呲!”
一旁的程务挺实在是忍不住,嗤笑出声,旋即心头一慌,连忙摇头摆手:“大帅恕罪,末将于漕河之上泅渡之时染了风寒,没忍住打个喷嚏,这就出去找个郎中看看。”
自己这算不算是无意之中窥见了大帅的**怪癖?娘咧,可千万别被杀人灭口……
也不待房俊说话,慌不迭的跑了出去。
其余众将面面相觑,彼此之间极为尴尬,高侃想了想,道:“大帅,叛军那边尚不知会有何反应,末将出去敦促全军严加戒备,切不能疏于防范,被叛军有机可乘。”
“是啊是啊,军情紧急,末将还要率领兵卒巡营。”
“末将那边领着斥候刺探叛军情报,不能久留……”
……
“滚滚滚!”
房俊咬牙切齿,威胁道:“此间之事,出去之后若有半字泄露,老子将他千刀万剐!”
娘咧!这齐王污人清白,老子何曾有那等癖好?
众将心中一凛,忙齐声应命,鱼贯退出。
他们当然明白所谓的不得泄露并非单指“妻姐妻妹都给你”之言,而是李?在此大帐之内一字一句都要严守秘密……
军机大事,一旦泄露那是的确要杀头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待到众将退去,房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瞅着李?若有所思……
李?被他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惶恐道:“那个啥……二郎,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咱俩这交情可不是泛泛之交,只需你向太子哥哥求情,无论成与不成,本王那妻姐妻妹全都是你的……”
“停停停。”
房俊以手捂脸:“微臣这名声当真如此不堪?”
本郎君义薄云天、正义无双,绝对不是那等有此等癖好的龌蹉之辈啊,世人误我太深……
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心虚道:“二郎,你得帮我,不然这回非死不可啊!”
眼前之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得抓紧了不撒手,否则顷刻间便是万劫不复……
他心里是真的感动。
无论如何操作,房二都等于违背了太子的意愿来帮助他脱罪,这对于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来说,殊为不易。更何况父皇大抵已经驾崩,太子登基只是迟早之事,为此惹得太子不满,给原本融洽的君臣关系种下一根刺,房二将会承受多大的损失?
而他李?纵然能够保得一命,被圈禁也已经是最好的下场,此番情义却是无可报答,所谓的妻姐妻妹不过是调侃之言罢了,以房二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会得不到呢?
况且妻姐妻妹这些东西,还是自家的比较好用,旁人家的即便拿来也差了味道……
可见房二此番帮助自己,完全出于义气、不求回报,“义薄云天”之称,房二当之无愧。
当即,房俊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让李?手书一封信笺,将关陇门阀如何逼迫他颁布檄文污蔑太子、公然表态争储之事详细道出,至于是否胡编乱造倒是无妨,目的乃是断绝关陇门阀将起兵谋逆之罪责尽数推卸给李?。
而后李?又誊抄了十余遍,加盖了李?的私印,装入信奉,叫来王方翼,吩咐道:“派遣麾下斥候将这些书信送入长安城公卿大臣府邸,天黑之前,做完此事。”
“喏。”
王方翼领命,拿着书信快步而出,指挥麾下斥候赶紧照办,毕竟此刻已经快要天亮,白天想要混入长安城并不容易……
房俊又命人取来早膳,摆放在书案上,道:“殿下用膳吧,稍候微臣陪您入玄武门,觐见太子。”
李?道:“还请二郎让人送来热水,本王洗漱一番。”
房俊没好气道:“洗什么洗?殿下越是狼狈邋遢,太子便越是心生感触,越是感同身受,如此才能增添胜算。记住了,待会儿见到太子,殿下便放声大哭,有多惨就哭多惨,千万别端着身份。”
李?从善如流,连连颔首:“本王明白,就将方才于二郎面前那些重来一遍,你看可行?”
房俊:“……”
娘咧!
和着您一直跟我这演戏呢?!
不过他此举也并非是为了搭救李?,这厮鬼迷心窍意欲争储,有今日之下场乃是罪有应得。只不过正好借助李?可以坐实关陇谋逆之罪名,使其难以推卸责任,进而破坏和谈,故而顺水推舟罢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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