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人虽然不知他曾背刺侯君集,但作为侯君集的女婿、部下,必然牵扯谋反之事,只不过是李二陛下气度恢弘未予株连这才放过一马,但却无人敢用。
否则以贺兰家之人脉,何至于央求武顺娘去走一走房俊的门路?
此刻见到高侃虽然严厉,却并不因为过往而歧视,顿时心生感激之情……
高侃摆摆手,自制贺兰楚石说出一些感激涕零的话语,道:“虽然并不歧视于你,但你毕竟多年未曾担任军职,眼下金吾卫筹建正是紧要关头,本将不敢因人情而将你安插要职,以免贻误军机。这样,后勤还缺一个仓曹参军,负责采买军中耗费之粮油米面、衣织布匹,不知可否屈就?”
贺兰楚石愣了愣,旋即喜出望外,忙道:“多谢将军提携,末将定勤勉任事、恪尽职守!”
军队之中,后勤素来是最肥的差事,而采购粮油米面、衣织布匹更是肥中之肥,十六卫每一卫都有数万人,每日里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如此巨大的采买落入手中,只需手掌攥一攥,那就是金山钱海……
看来外间传闻武顺娘那个贱人与房俊之间的绯闻绝非空穴来风,否则房俊何以让高侃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肥差?
怪不得自己数次撩拨,武顺娘那贱人都不懂颜色,原来是钻了房俊的被窝……
高侃冷着脸,警告道:“仓草参军每日里经手的钱帛无以计数,最容易出错,你虽然是大帅安排进来的人,但若是犯了军纪,一样没有情面可讲,甚至从重处置、严惩不贷,你可知晓?”
“将军放心,定不辜负大帅之信任!”
那么多钱帛经手,我只取一点点,很难被发现的吧?
况且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算被发现,房俊也会看在武顺娘的面上轻轻放过自己……
高侃点点头:“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此人乃贺兰楚石,委任为仓草参军,你带其前去赴任。”
“喏!贺兰将军,请随我来。”
贺兰楚石再度向高侃施礼,起身之后随同校尉前去赴任。
待他走后,程务挺与岑长倩从里间走出,一同坐到书案一侧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前者好奇问道:“大帅素来瞧不上贺兰家,何以安排贺兰楚石如此要紧之职务?仓草参军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每日里过手那么多钱帛,很难忍得住不在其中上下其手。”
岑长倩给高侃倒了一杯茶水,高侃接过喝了一口,不以为然道:“他若管得住自己的手脚,那就老老实实在军中任职,若是胆敢从中贪墨,自有军法从事,何须顾忌大帅颜面?”
房俊治军严谨,高侃更是一丝不苟,军中上下只要触犯军纪,谁人的颜面也不好使。
言罢,对岑长倩道:“还请岑长史盯住这个贺兰楚石,只要他敢贪墨一分一文,军法处置。”
岑长倩微微一愣,笑道:“这是没打算让贺兰楚石活啊?”
左右金吾卫乃是由左右屯卫改组而来,而左屯卫损失惨重、所剩无几,右屯卫才是左右金吾卫的基础。右屯卫由房俊执掌以来,虽然治军严谨、训练刻苦,但是后勤供应极为充足,各种开源之方法确保军中财源不断。
改组左右金吾卫乃是房俊进一步掌控长安防务的重要一步,自然不会吝啬于钱财,各项用度皆确保足够、确保最好,所以每日里话费的钱帛犹如流水一般。
如此巨大的钱帛数量,需要采买的物质达到数百种,账目难免纷乱,就算一文钱也不贪,当真较真儿的时候也很难将账目做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更何况如此巨大的钱帛放在眼前,贺兰楚石岂能不贪不墨?
岑长倩也曾听闻房俊当初担任京兆尹的时候最擅长“钓鱼执法”,眼下将猫儿放在鱼堆里,摆明了就是要坑这个贺兰楚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