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俯视她,一字一句道:“深山里物产是很丰富。好东西多的很,可危险也多的很。秦姑娘是不是以为:两岁的我就该飞天遁地上山寻宝贝?还是觉得我养父母应该有本事?可惜,他们都是平庸的老实人。连打猎捕鱼也不会。秦姑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好命,有个当亲王的爹!”
秦嫣脸就红了,强笑道:“我并不知姐姐家情形……”
杜鹃道:“不知秦姑娘若像本郡主这般遭遇会怎样?”
听了这话秦嫣一振,微笑道:“当然会跟郡主姐姐一样生气了。可是妹妹性子与姐姐不同,也没有姐姐大闹京城的魄力。只会另外筹划、另辟蹊径了。”
哼,她怎会像她这般粗野蠢笨!
杜鹃点头道:“秦姑娘说的是。本郡主性子直。不懂勾心斗角、暗箭伤人、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的高超手段,让大家见笑了。但是。本郡主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切鬼魅魍魉都拉到太阳底下暴晒!”
哼,她真要有自己这样遭遇,还不知用什么毒辣手段呢。
现在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装高贵!
秦嫣听了面色一僵,嘴唇抖了抖。
这时张圭朝她看过来,可她却不觉含羞欣喜。
他的目光严厉,让她清晰地认知到他不是被她的容貌或谈吐的出彩而吸引,而是因为她谈吐的拙劣留心她。
让他觉得她拙劣的,正是靖安郡主。
至于林春,看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这两人的目光刺痛了她,委屈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难道有说错吗?
靖安郡主这样子本来就粗野。
坐在人家屋顶上,谁家闺秀会这么干?
杜鹃再不理会她们,又吹起了洞箫。
呜呜咽咽的声音,比先时更凄凉十分。
先前她和林春谈了一宿,清早心情很好。
如今被秦嫣、刘氏这么含沙射影一通,好心情没了。
不是她心狠,谁能保证告诉她:她这次既往不咎,十三叔就会放过她?她还没无私到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别人,舍身饲虎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刘氏在妯娌们异样的目光中抱着孩子狼狈进屋。
顺郡王妃起身对秦嫣道:“别打扰郡主了。跟郡主道别。”
她脸色很不好看,今天八姑娘简直跟中了邪一样,她对她使了那么多眼色都不管用,丢脸不说,还坏了王爷的事。
秦嫣临走时,默默地望了吹箫的杜鹃一眼。
京城这地方,她这性子一定活不长!
她忽然就轻松起来,转身迈着端庄优雅的步伐上轿,心里隐隐浮起一个念头“也许可以让她走得更快些!”
她被这念头吓一跳,慌忙将它摁进心底深处。不敢再想。
其他王妃正要跟杜鹃告辞,忽然门口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原来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打头的是一位太监和一位宫嬷,领着八个宫女和八个小太监,捧着抱着许多包裹和洗漱用具。专门来伺候靖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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