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好,黄雀儿就长好了,脸色红润起来,照顾妹妹更有劲儿了,因为任叔叔经常为这个夸她呢。
吃就不说了,任三禾自己总是要吃饭的;就是穿衣惹了些麻烦。因他托冯氏和大头媳妇做了许多衣裳,总不能不穿,回头人家要问的,说你光做不穿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就经常换新衣。
结果,他那挺拔英健的仪表配上新衣,在山村引起的反响是空前的,不但正当豆蔻年华的村姑们见了他就脸红,连小媳妇们也爱看他、谈论他。
为何?
因为所有衣裳的料子和花色都是他刻意将就杜鹃的需求买的。既然跟杜鹃相配,穿在他身上,他又是那等人物,效果可想而知了。
这还不算,想是他自己也觉得,顶着一脸杂乱的胡须,却穿这样鲜亮的衣裳,看去有些不伦不类。于是某日,他便将脸上的胡须给刮了。
那天傍晚,任三禾坦露刮去胡须的年轻面颊,穿一身天青色的绸布短装衣裤,掐准杜鹃每天吃奶的时辰特意来到林家。
众人见了他的瞬间瞪大眼睛。
山村的人可没见过这等人物!
见大家张大嘴巴看他,任三禾就有些尴尬了。
杜鹃倒不觉得有多惊讶,只是感觉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气质:少了些豪爽,多了些俊美,成了个风流俊俏的少年。
她也明白他的衣裳料子都是将就自己选的。
这天青色就是浅蓝,清雅又素淡,正适合少年们穿。
之所以大家看了惊讶,乃是因为山里的男人大多穿灰色粗布衣衫,女人则爱买艳丽的红绿花布,似这等清淡的颜色,肤黑粗糙的人可穿不起来。
她想起自己还有一身黄色的衣裳,是类似于黄秋香的颜色,也是用帮他做衣裳“剩”出来的布料做的,要是他把那件衣裳穿出来,那个效果想必更惊人。
脑补了下他穿上那衣裳的效果,她就呵呵笑起来。
任三禾见小奶娃眼睛定在他身上笑个不停,好似看穿他的心意和尴尬一样,不禁脸红了,心里暗暗称奇。
寒暄让坐后,任三禾就和林大头说些打猎的事,并动手制作捕猎用具,说趁晚去山上布置陷阱。
大头媳妇便带了冯氏去房里给两娃喂奶。
杜鹃和林春吃奶的工夫,两媳妇一面赞叹任兄弟好人品、好本事,一面又说村里哪家看中了他,托了大猛嫂子说合,好像他没应。
大头媳妇悄声告诉冯氏,说她娘家有个侄女,她也想说了试试看,就不知任三禾可看得上。
冯氏便鼓励她,让林大头去问了试试,不成也不要紧。
杜鹃听了暗笑。
一时吃完了奶,冯氏抱起她就走,说家里还有许多事呢。
来到外面院子里,林大头正和任三禾谈得热火朝天,听见动静,忙抬头扬脸笑道:“杜鹃,吃了就走了?再跟春儿玩一会吧,天还早呢。”又对冯氏道:“弟妹,把杜鹃搁这玩一会。等下让秋生送过去。”
冯氏家里忙,求之不得,便点头应了。
于是,大头媳妇就拿了张席子来铺在林大头脚边,把林春和杜鹃都放了上去,还放了两个木头玩意,好像是老虎和狗,让他俩玩。
林春已经七八个月了,都能扶着他爹的腿站起来了,猴在他爹身边看削竹子。
杜鹃却只能躺着。
任三禾憋了一会,忍不住上前抱起她,
见她又笑嘻嘻地打量自己,任三禾不禁轻声问道:“你笑什么?这衣裳不好看?”
杜鹃夸道:“好看。帅呆了!”
任三禾见小女娃咿呀连声,虽听不懂说什么,那情景确实像在跟他说话,震惊万分。
他眼神就幽深起来,盯着杜鹃静静地看。
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神情恍惚中,连林大头叫他都没听见。
林大头最近跟任三禾走得近,家里几乎没断过荤,捕猎的手艺也大大进步了,因此心情很好。
见他盯着杜鹃看,便笑道:“杜鹃这娃儿就是讨人喜。任兄弟,你也赶紧找个媳妇吧。成了家,生几个娃,日子就有指望了。”
口气很真诚,一副大哥关心小弟的口吻。
任三禾脸色微红,讪笑道:“小弟是个散漫的性子,受不了拘束。等过几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