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波澜中央出现了一座恢弘大殿,大殿长阶一级级铺下,一直落在秦恪渊身前。
但秦恪渊并没有动,只是负手凝目抬眼看着天宫。
两方僵滞之下,两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外,是浩初尊者和霜泷尊者。
浩初尊者说道,“恪渊啊,何必刚从时墟归来,便这般暴怒。”
霜泷尊者只冷淡打着招呼,“好久不见,还能回来,不错。”
秦恪渊只朝霜泷尊者微微颔首,算作当年霜泷尊者助他入时墟的敬意。
但是他神色丝毫为缓和,只问道,“坠仙域封禁万年,却突兀现世九州,不仅困锁我清霄宗弟子,还令镇守者掩我宗天骄人性代为执掌坠仙域法则,两位,难道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两尊者神色微顿。
浩初尊者说道,“这是小招凝的劫难,我们身为天宫之人,不可干预她的劫难,否则会阻她修行之路的。”
霜泷尊者亦说,“她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先天造化功德金丹,若是她能顺利入元神,便可寻九洲天道入九洲,到时就是我九州黎明破晓之时。”
岛上的几个人听得糊里糊涂的,很想问问其他人,这几次出现的九州到底是什么意思,九州不就是九州吗?怎的这么多弯弯绕。
就在这时,霜泷尊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伸手一指,在天宫与秦恪渊周遭设下结界,阻止他人窥视和偷听。
秦恪渊却反问,“那让蜃逃出坠仙域,进入时墟之中,也与你们天宫无关了?”
浩初尊者和霜泷尊者登时无言。
但却见秦恪渊袍袖一甩,一团肉泥般足有半里范围的诡物落入海中,它并没有沉入海中,而是收缩肉|体,最后变成一具无脸的人形生物,它跪伏在海面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秦恪渊再问,“如若我在时墟中没有撞见蜃,天宫是不是要让我宗天骄镇守坠仙域千年万年,直至她在生死孤寂和道心崩毁中魂飞魄散?!”
两尊者沉默些久。
霜泷尊者叹了一声,“恪渊,我们并非任由此事发生,你知道时墟之期将至,九洲更是屡屡窥视,我们无法时时留心。”
“当年,这小家伙结成先天造化功德金丹的时候,整个天宫都震动了。”浩初尊者说道,“我们甚至替她斩杀了幽都之下的蛟龙,鸿德尊者更是说,若她遇到危机,便可召唤天宫,天宫随时响应。但,我们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秦恪渊知道这两人并没有说假话,但他了解招凝的,招凝虽多遇劫难,但其实自己极少主动涉险,即使涉险也尽量谋划万全之策或者留下后手,遇蜃而被强行认作坠仙域镇守者,却没有召唤天宫后援,要么蜃之行事让招凝几乎毫无察觉,要么就是招凝对天宫并不信任。
他垂眸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蜃,这活了几万年的上古神兽,修为被压制在元婴巅峰,但依旧是那遇事缩入壳里的性子,他能谋划至微而不被人察觉,就不会在坠仙域中认命龟缩了数万年,那便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