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战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能说出这样的话,冲着的就是“师叔”二字。顾长书听完,哪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已经暴露了。本来,她因为身体的异样,倒是应该大哭一场的。但是之前,要强的她除了有点不好意思,还真没有掉眼泪的念头。而现在,随着郎战这番话说出来,她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下来了。顾长书是真的要强,眼泪才出眼眶,立刻被她逼停。然后,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郎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昨天晚上的事,你故意的是不是?!”
难怪她会这么想。郎战既然早早的识穿了她的身份,洞察了她的动机,那么昨晚他对她做的事情,就可以被定性为报复。
“随你怎么认为吧,现在赶紧把衣服穿好,”郎战一边说,一边朝西北方向望去,就怕欧阳男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远处,运载伤员的车的引擎正在轰鸣着,围绕着它们,龙旗和战狼的幸存士兵正在把伤员往车上抬。在郎战和顾长书四周,依旧站着几个龙旗的兵,不过,他们都把背对着郎战和顾长书。四周除了郎战,真的没有其他人在看顾长书,然而,顾长书却觉得自己四周的黑暗里,最少有千百双眼睛在瞪着自己,而且,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的笑容。突然之间,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脑门,她右手举起狠狠一握,嘴上喊:“加百列!你不需要解释了。”
顾长书这句话原本的意思应该是“死人是不需要解释的”,只是,她在发动暴雨梨花针之前却不想想,既然郎战之前已经把她摁在过身下过了,又怎么会注意不到暴雨梨花针?
“啵!”有机括声响起,然而,也只有机括声而已。
郎战站着不动,顾长书却忽然跳起来,整个人往他怀里撞来。
不存在惨烈的厮杀一说,顾长书正常情况下身手确实不赖,但是现在——郎战很轻松的就制服了她,并在她激烈反抗的时候说:“别以为你是我师叔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
顾长书不等他说完,截断他,吼道:“那你杀了我啊,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郎战一听,误会了,咬牙问:“我当时中毒了,你算是救了我一命,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反正我杀不了你,那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这一次,郎战没有误会,问:“让你对付我的人是扩少吧?!他们挟持你的家人了?”
“不想告诉你!”
“艹!我们是同门!你是我师叔,我是你师侄。就算,就算我对你有过不敬。可当时我是失控的——艹,你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我都不准备追究你的责任了!艹!”郎战吼着,脸上的青筋根根脖子。
郎战很少像这样连续粗口过。而他现在之所以这样,明显是失态了。
问题来了,他突然变得如此狂躁,是因为欧阳男要来呢,还是单纯因为顾长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