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先回房了。”左轻前脚刚踏出去,后面响起了喊声。
温离望着她,抿抿唇,又说没事。
她一握在门把上,后背镶嵌在光与暗之间,一身黑色浴袍似要与身后漆黑的走廊融为一体,左轻朝他笑:“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么?”
温离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住惯了宿舍的四人间,乍然换地方我有些不习惯。”
“难道假期在家时,你不是一个人睡?”她好笑的说,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不自在的偏过头:“自然不是。”他家里的房间没有这么大,这里空旷得让人心慌,又是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自小怕打雷,这事肯定不能跟她说,太伤男人自尊了,温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却听对方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这句话犹如雪中送炭,诱惑力太大,少年下意识的想点头,又觉得不妥,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像什么?他陷入深深的纠结。
沉默在二人间无可避免。
窗外电闪雷鸣,一声接着一声,两人的身影映衬在偌大的玻璃窗上,忽明忽灭。
左轻轻笑一声:“难道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这句话虽然是调侃,但温离莫名觉得脸颊臊得慌,他抠弄着大拇指,在雷声的空档期说:“我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而且我……我睡姿也不好,可能还喜欢磨牙。”
她玩味的挑眉:“你是狗么?喜欢磨牙。”
左轻说话时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但微垂的睫羽下闪过一抹晦涩。
温离被她笑得不自在,都是大男人,他并没想太多,也只当对方说的是玩笑话,半晌他朝里面挪了挪位置:“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他脸就红了。
但想着也就是一晚,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左轻看得有趣,摇了摇头,关灯躺了上去。
两人各睡一端,互不侵犯。
因为房间内还有人,无端的增加了安全感,即便外面还在打雷,温离也没有之前的害怕了,他长舒一口气,翻过身看向自躺下后就不曾动过的人道:“你睡了么?”
她依旧没动,闭着眼睛说:“还未。”
“哦。”
对话告一段落,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温离眯了会儿,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的,被子被踢到一旁,叹口气道:“我可能失眠了。”
边上过了片刻传出声音:“不盖被子会冻感冒,春季正是病情多发期,你还是将之盖好。”
他没说什么,依言照做,也许是屋内只有两个人,温离总忍不住往她那处瞟,至于看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失眠无聊吧。
渐渐的,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冷香,很好闻,有凝神静心的作用,他嗅了嗅鼻子,好似来自于隔壁那个人。
左轻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动静,忽然睁开眸子,转过身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有种被人抓包的错觉,喉咙在一瞬间被上帝锁住,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脑中在想,窗帘已经拉了起来,屋内黑漆漆一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看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