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下课后，孙菲菲仍旧没有来。

谢宵绕过虞复，凑到虞重的跟前，压低声音：“菲菲姐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孙菲菲期末考试考了第二名，根本没有理由被调到别的班级去。虽然新同学确实加入了几个，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有哪些同学被挤出一班了，但孙菲菲是最没有理由被挤出一班的。

虞重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只是眉间渐渐隆起丘壑。

“她出国了。”

“欸？欸？”谢宵一下子脑筋转不过来，当机了。

虞重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他笑着，笑容却让谢宵心里发毛：“大概是不会回来了。”“那你们这是分手了吗？”

“都没有在一起，怎么分手？”虞重不经意地抬起手，往桌上抓了一本练习册，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截，原本戴在左手的那截红绳不见了。

谢宵表示打击相当巨大，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抓着虞复的袖子问：“你知道菲菲姐出国了吗？”

“不是很清楚，我哥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虞复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虞重，虞重脸上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神情，连一丝落寞都看不见。

倒是前面的同桌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说：“你们在说孙菲菲吗？其实她早就决定好去出国啦，也早就告诉大家了……对了，那时候谢宵都还不在我们班呢，自然是不知道了。”

“这么早？”

“她说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一过完年就不见了，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难受吧。”

半年前就知道孙菲菲要出国了……

谢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虞重的方向，忽然觉得，虞重这家伙真是有魄力得很。

这半年来，也恰好是他认识虞重的时间，他每天都和虞重还有孙菲菲待在一起，却完全没有看出来孙菲菲要离开了。

而虞重也是这样，就连寒假的时候，虞复有次开玩笑提到孙菲菲，他脸上的神情变都没有变一下，就像是不在意一样。

“我哥说，”虞复见谢宵那么纠结，侧过脸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一旦这里的东西装得多了，感情上就会变得麻木。我想，他应该是太过理智了，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感情在哪里，就连一丝一毫的忧伤都无法察觉到。”“说真的，虞重真是个魔鬼啊。”方方面面都是。

虞复忽然按住谢宵的脑袋，凑近他，嘴角弧度上扬：“如果有一天我出国了，你可不能像他这样，好歹要表现出一丝想我的样子。”

一句话，谢宵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起来。

对呀，虞复是要离开的。

如此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就是暗示了虞复心中所想吧？他其实很想去韩国训练的吧？

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扯着他的后腿。

“不过嘛……你要是很伤心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只有我可以欺负你。”才正经一秒，虞复的画风顿时变换，揪着谢宵的腮帮子扯了扯。

谢宵把脸扭到一边去，不自在地揉了揉：“才不会。”

才不会太伤心让你走不了，但也不会不难过……

其实他比谁都不想要虞复去韩国啊。

对呀……

纠结了半个寒假的事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谢宵猛然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因为虞复的事情而烦恼那么久，其实和虞复的主观意识关系不大，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虞复离开。

因为不想虞复离开，所以不敢去劝他，因为不想他离开，所以说不出那些支持他的话。

如果、如果他能够像虞重一样放手放得很干脆，虞复大概也不会因此驻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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