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无言,过了片刻,又担心问:“亥时的法事,你真的可以吗?”
她没有急着回答,只凝视着李淮那双明亮圣深邃的眸子问:“假如,锦画是说假如,锦画可以像龙公子那样,对这些玄门之事了如指掌,王爷会怎样?”
李淮双眉一蹙,十分严肃正经的问:“难道你还真打算去摆他为师?”
瞧这反应,她赶紧收回来,“不是,锦画就是问一问,如果那样,王爷会如何看待锦画?”
对方想都没想,嗤笑道:“堂堂胥王妃,去搞这些坑蒙拐骗偷的江湖技艺,何不上山当道姑去?”
奚兰被呛得哑口,这王爷对他们这一行的偏见,如海之深,即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不改观!
她埋下头,闷闷不乐的讲:“如果哪天王爷不要锦画了,锦画就真上山当道姑去!”
“你说什么呢?”李淮听了不免讶异,她不会说的真的吧?女司木划。
奚兰摇头,“没说什么!”
于她来说,先前不也算半个道士了!
这之后,两人之间都沉默着用膳,各有所思。
用完膳,奚兰又在偏殿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亥时。
整个鹭西阁,该清走的人,都已经清走。
李淮和随身的公公,侍卫也全部移到了鹭西阁外,奚兰将他们送到殿外,准备进去找紫虚元,李淮马上叫住她,“锦画,带上这个!”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白玉观音,那是他从出生就带着的,母妃常说,这观音灵性极高,庇佑他屡次躲过劫难,他从不相信,自己能活到今日,是托了此观音的福,不过,今夜他希望,这观音真如母妃说的那样,可以庇佑带着它的人。
他将观音放在奚兰手里,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重复让她小心一些。
“王爷,锦画不会有事的!”奚兰向他保证着,然后自然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对方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亲自己,愣了一下,就看见她走进去,将大门关上了!
紫虚元选择做法事的地方,正好是院大门进去的高台之上。
高台两边点着两堆篝火,从天黑之后,就一直燃着。
篝火两边,竖着两根招鬼幡,一黑一白。
时间紧迫,龙奚兰很清楚,所以在朝高台走去之时,一面取下发髻上的发饰,把它们全部收起来放在一旁。
她也不能穿身上这身浮华艳丽的衣袍,一并脱了,换上紫虚元早就准备好的黑白八卦法袍。
“我们不用招群鬼!”换上了法袍,她俨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眉目鲜明,英气逼人。
紫虚元不算惊讶,知道她下午,一定从余贵妃那里,找到了线索,立刻拿去笔墨,以及用竹子做的名牌,在供台上摆好:“名字!”
奚兰将那块写着三十三人姓名的丝帕拿出来,念道:“蔡文祥,曹敏,陈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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