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西洲张了几次嘴,想把那一百万拿出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南意叮嘱过他,不要告诉梁矜上这笔钱的存在。
“算了,没什么。我看南意的情绪有点压抑,你多关心她。”
梁矜上点点头,心中却暗道,南意这几天已经活络多了。
刚刚重遇那阵子,南意简直恨不得自己去死。
梁矜上送完人,回到观澜庭院已经是晚餐时间。
南意从餐厅里叫了一桌的酒菜,还摆了两支酒杯。
梁矜上放下包,玩笑道;“今天是梁西洲生日,咱俩是要撇下他、自己庆祝么?”
南意给两人倒上酒,“家宝,我们来喝一杯。”
她郑重,梁矜上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说是喝一杯,两个人却没停下来,一杯又一杯。
南意酒量浅,几杯就染上了红晕,“知道今天为什么跟你喝酒吗?”
梁矜上洒脱道:“喝酒就喝酒,要什么理由?”
南意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字字句句说得很慢,“今天见梁西洲,是我跟他和解了;跟你喝这顿酒,是跟你和解了。明天,我想与自己和解。”
梁矜上听得云里雾里,“怎么算与自己和解?”
“明天你就知道了……”南意问她,“你会帮我吗?”
梁矜上光听着都觉得是件大好事,怎么可能不配合,“当然!我会尽我所能!”
南意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看着梁矜上微笑了好几秒,才道:“继续喝?”
“喝!今天都是开心事,必须多喝几杯!”
“你开心就好。”
……
梁矜上的酒量一直很好,但昨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昏过去的。
好像一整晚都没回到床上去睡。
难怪浑身都酸痛地要命。
连她都醉得这么凶了,不知道南意怎么样……
“醒了?”
南意的声音就在梁矜上的耳边。
她想睁开眼睛,却浑浑噩噩怎么也睁不开。
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
梁矜上被这阵尖锐的疼痛一激,终于勉力挣困倦,睁开了双眼。
她一睁眼,眼前的景象令她整个人浑身一凛!
而后,另一个让她惊骇万分的发现——她在一片荒废工地上,还被人绑在柱子上!
“南意?南意!”梁矜上只剩脖子还能动,立刻扭头寻人。
下一刻,整个人却像被冻住一样。
……南意好好的,她就站在自己身侧。
她手里拿着一个针筒,里面的药水已经空了。
梁矜上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道:“南意……你在做什么?”
南意扔掉手里的针筒,朝某个方向一指,“那些人,看到了吧?”
梁矜上当然看到了。
她从睁眼的第一刻,就看到了。
一群男人。
一群气质败坏、不怀好意的男人。
梁矜上从脊椎生气一阵寒凉,她内心已经浮现了一个最可怕的猜测。
但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南意会做的事。
“南意……”梁矜上痛苦地闭上眼睛,颤抖道,“你刚刚给我打了什么东西?……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说我要跟自己和解,你说了会帮我。”南意的语气冷寂到残忍。
梁矜上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南意最近,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的。
“方家宝,你知道的,我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出的,就是这样阴影。”南意掐着梁矜上的脸,强迫她睁开眼睛,目睹着那几个男人步步逼近过来。
“这道阴影,我替你背了九年。”南意一字一句道,“现在还给你。你痛苦,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