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站在门边,看商遇城有条不紊地烤年糕,煮红豆。
这是他第一次做吃的给她,从来都是君子远庖厨,原来也看他愿不愿意。
只要他想做,大概没有做不好的事。
商遇城加了牛奶和桂花蜜,转头见梁矜上又在发呆,给她找了点事做。
“矜矜,过来尝尝味。”
梁矜上走近,商遇城勺起一勺红豆沙,吹了吹喂到她嘴边。
梁矜上垂下眼睫,就着他的手抿下那勺红豆沙——
太甜了。
看来动作优雅好看也不一定真的是天赋异禀的好厨子。
“好吃。”梁矜上轻声评价道。
同一时刻,年糕鼓泡“啵!”的一声,吓得她轻轻颤了一下,嘴唇在勺子上一蹭,嘴边就蹭上了一点豆沙。
“吓到了?”商遇城淡淡地关切,一边伸手自然地把她唇边那抹豆沙色揩去。
无意间在她软软的嘴唇上扫过,下一秒将大拇指送回自己嘴里,一抿,“太甜了。”
“……我觉得还好。”梁矜上扔下这句话就跑回了客厅。
商遇城菲薄的唇动了动,意味不明。
梁矜上挑了个能看到商遇城背影的角度,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替她盛汤。
他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玷污过的事。
甚至比从前更温柔。
但梁矜上却从没有一刻放下心里的不安。
像商遇城这样的人,他想对你好,就可以好到极致。
两年多前,他对她比现在更宠让宽纵,但转头就能立刻嫌弃她是“劳改犯的女儿,只是玩玩。”
现在,她有了更让他嫌弃的污点。
有了前车之鉴,梁矜上不敢心存侥幸。
她日日夜夜——都在等“第二只靴子”什么时候掉下来。
……
今晚,梁矜上还是小心地提出要睡主卧。
商遇城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但梁矜上在主卧床上挺尸了两个多小时,无时不刻没在后悔。
最后躺在这里的记忆,身旁还睡着南意。
那种如附骨之疽般的阴寒,比单纯地睁眼到天明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又不能半夜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打扰商遇城休息。
梁矜上捂着微微发闷的胸口,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大脑针扎般的疼痛,身体叫嚣着在正常生物钟需要睡眠的时间里休息。
她被折磨地气喘吁吁,想到客厅里还有南意留下来的安眠药。
“去吃一颗吧,就一颗。”梁矜上不知道,迈出药物助眠的第一步,接下来等着她的就是依赖。
她走去客厅,从抽屉里翻出那个药瓶。
“你之前没吃过这个吧,那你吃一片就够了。”南意谆谆温柔的话还在耳畔,梁矜上手一抖,那个药瓶子“砰”地掉落在地上。
在深夜发出了格外刺耳的声响。
她生怕吵醒商遇城,被他看到。
连忙蹲下去捡拾,倒出一颗药就想快速塞进嘴里。
可没等她把药放进嘴里,就从旁伸过来一只手,将梁矜上的手腕捏住了。
尽管梁矜上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一个激灵。
她的神经现在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非常敏感。
近在咫尺的男人紧锁着眉,“你在吃什么药?”
梁矜上抿了抿唇,“没……”
物证都被逮个正着,梁矜上再负隅顽抗,那个药瓶也被商遇城拿到手里了。
“安眠药。”商遇城深眸微微眯起,“你哪来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