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噎声。
商遇城是她男人,可商锦康认么?
平心而论,商家这样的世代豪门培养出的子弟,就算不是个个出类拔萃,但是基本的教养绝对比普通人要好。
穷生奸计,富养良心,不是说说而已。
上流圈子里的富二代,大多数像颜赫这样,玩也玩得开,事业上更是不会含糊,最平庸的也能守住家产。
就算是酒囊饭袋如商荣,也做不出像商锦禄那样丧尽天良的事。
而商锦禄做过的腌臜事,也绝对不止是多年前的那些。
商锦康:“你大可以让商遇城继续跟我作对下去。我都不用亲手收拾他。最多在他葬礼上,扮个好叔叔的姿态,我还能借着他彻底扳倒我那位好二哥。”
梁矜上攥紧了手指,掐进掌心也感受不到疼痛,“不要!”
这一声嘶哑痛楚,是梁矜上在商锦康面前从未流露过的示弱姿态。
她一向很清楚地知道,不能在商锦康面前示弱。
她的示弱,不会引发他的恻隐和善心,反而会引发他更强的攻击性。
如果说,商锦禄就如同鬣狗那样手段卑劣,那么商锦康就是当之无愧的狮子,被他瞅准了弱点,是要一击毙命的。
商锦康不紧不慢地看她一眼,“不要什么?”
梁矜上闭了闭眼睛,“不要这样对他。你很清楚,商遇城如果就死在家族内部的斗争里,对你们整个家族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人要他死。”商锦康冷漠地勾了勾唇,“他对自己的能力倒是很有信心,不像是需要我帮他的样子。”
他那张脸上海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些伤,出现在任何脸上,都不会像出现在他脸上那么违和。
他是商锦康,是整个锦城跺一脚抖三抖的人物。
有人敢朝商锦康那张素来养尊处优充满威严的脸上挥拳头,就是纯粹的找死行为。
梁矜上寥落地垂眼,“不用你帮助,商遇城也可以走得很远。但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哪里经得起你们两方的倾轧?”
商锦康淡声道:“梁小姐似乎习惯于对我有罪推定。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直把遇城当亲儿子,哪怕是现在。当父亲的教训儿子,大多是时候是因为他不懂事。我从没有无缘无故对他动过手,但他却一次一次因为你,挑衅父亲的权威。”
梁矜上因为咬牙的缘故,脸侧的软肉动了动,“在我面前不用冠冕堂皇,我很清楚你是怎样一个自私心狠毒辣无情的人……你把商遇城关在那种地方,还要教训他到被抬出来为止……放到哪里也称不上一个父亲的行为。你扪心自问,商荣犯下什么样的滔天大罪,你才会这样惩罚他?”
商锦康没有回答,梁矜上也知道。
不会的。
商锦康绝对不会对亲生儿子下这样重的手。
他对商遇城,绝不止是因为父亲对儿子管教的,而是因为权威被挑衅的惩戒。
就在这时,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是商锦康的手机铃声。
他看一眼来电人,就当着梁矜上的面接了起来。
“商、商董……四少他呕血了,这边的医生说可能是血气胸,需要马上送医院。”
梁矜上的血液一瞬间凉了。
她一把抓住商锦康的手臂,“快送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