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知,医生不答,晁荆玉没耐心等。
“五秒钟之内你不答,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就永远不会有了。”
医生:“是商……商……”
晁荆玉下意识地接到:“商遇城?”
医生忙不迭开口,“对,就是小商总。”
梁矜上原本垂着的眼睛一抬,静静地看过来。
她的眼神十分清澈明亮,带着某一种洞悉。
“混蛋!”晁荆玉怒气冲头。
但他骂完一句后,被梁矜上从后面拽了拽衣摆,勉强冷静了一点。
他的头脑一旦冷静下来,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晁荆玉正要继续逼问,却听到身后梁矜上轻轻的声音,“我就知道商遇城恨我,他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的……荆玉,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晁荆玉回头,目光深沉。
梁矜上恳求道:“你让他们先出去。”
“……怎么处置他们?”晁荆玉哑着嗓子问道。
梁矜上摆摆手,“怎么处置按你们医院的规章,我不多嘴。不过她们也都是受人指使,我只恨商遇城。”
等医生和护士被晁荆玉赶出去,并让她们回去等着处分。
而后,晁荆玉才急急转身向梁矜上道:“不是遇城!”
梁矜上淡淡反问,“为什么不会是他?”
晁荆玉想告诉她,因为商遇城在听梁矜上说了那么多耻辱之事后,还舍不得让她就这样打掉孩子。
还允许她做这个DNA检验。
足可以见得,他有多舍不得这个孩子。
或者说,有多爱梁矜上。
梁矜上与他对视良久,才低头惨淡一笑,“是商锦康。”
晁荆玉默然。
原来梁矜上也知道。
梁矜上先说了最直观的证据,“没有人会把商遇城单独称为‘小商总’,除非说话的人下意识地要区分他和商锦康。”
所以,刚刚医生说的“是小商总”,就是想把商锦康撇清出去。
但那个时候,谁也没提商锦康的名字。
她大概很少说谎,才会紧张地只想把商锦康撇出去。
晁荆玉赞赏地看着她。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失去清醒的头脑。
要不然,刚刚那一阵已经扎到她肚子里去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我拆穿她?”
“商锦康也没想隐瞒。”他现在已经对梁矜上打明牌了。
买通这个医生,做这种事,商锦康就是要让梁矜上知道的。
作用有二。
一是如果能成功,商锦康是真的想直接弄死这个孩子。
二如果被拆穿了,商锦康其实是在给梁矜上提供一个跟商遇城更快决裂的办法。
晁荆玉替梁矜上觉得胆寒。
他问梁矜上想要怎么做。
梁矜上决定将计就计,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原本也是她想做的,现在……
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
晁荆玉重新让人帮梁矜上抽去了羊水。
这一次,他自己就站在手术室的一角压阵。
而后,梁矜上被脸色苍白地扶到单人病房。
晁荆玉就出去了。
……
南天建筑大楼。
商遇城把商荣送走,坐在办公椅内看着手里的文件。
半小时过去了,还没翻过一页。
偌大办公室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夕阳西照,投过落地玻璃照到屋子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这是日暮西山的太阳,本就没多少热度了。
不仅仅是太阳,大概世间万物到了末路的时候,都没有了温度。
商遇城的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径直打开。
这个世界上拥有直接推门而入权利的人,不超过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