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乐泉跟她打电话,大小姐在吹嘘她自己之余,把商遇城那晚对她的遭遇是如何冷眼旁观、冷嘲热讽的,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
虽然每次都有出入,而且乐泉本身对商遇城就没那么友好,所以梁矜上还是很客观地只信了七成。
有这七成,就足够让她生出自知之明了。
死里逃生,要更加爱憎分明。
商遇城冷眼地看着这个女人,刚刚对晁荆玉笑得有多娇俏,现在对他笑得就有多客套。
袁熙还说什么“不想她谢你,但是她不谢你我又替你不平。”
真的这样客套疏离地致谢,才让人心绪不平吧!
商遇城沉着嗓子,“你们去哪里?”
“矜上今天出院,我送她回家。”晁荆玉接口道。
只有两个男人意识到晁荆玉两度改口了对她的称呼。
商遇城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看着晁荆玉,“你的腿伤能开车了?”
“没有大问题。”晁荆玉道,“东西都已经搬到我车上了,就不换来换去麻烦你了。”
“还是我替你跑一趟,你养好伤要紧。”
梁矜上已经很久没和商遇城正面说话,哪怕在云溪堡待了两天,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觉得按这个规律发展下去,就很好。
渐行渐远、切断关系。
平和离开当然比激烈反抗,要更不容得罪他。
“不用了商先生,我干妈还邀请了晁医生去家里吃饭,感谢他救了我。既然他今天怎么也要跑一趟的,就不麻烦你了。”
商遇城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青筋隐现,语气深静道:“刚感谢完我的救命之恩,转头就要区别对待了?”
梁矜上瞠目。
他这是还要求她一视同仁地请他回去吃饭吗?
他怎么不看看自己做的事,对比晁荆玉的所作所为,哪来的脸指责她区别对待呢?
梁矜上觉得额头上的伤口都一跳一痛起来,想起那次梁西洲出院,商遇城在梁家吃完那顿饭,对她私下里评价说——“怎么做的都是晁荆玉爱吃的?味道一般。”
梁母那天面对临时登门的商遇城,紧张都紧张死了,的确加的菜都是晁荆玉爱吃的菜,因为那都是待客的好菜硬菜!
姓商的是有多娇贵啊,做了别人爱吃的菜给他吃,就拉低他档次了?
什么叫好饭好菜喂不熟白眼狼,梁矜上到现在想起来更气闷。
于是道:“今天干妈做的都是晁医生喜欢吃的饭菜,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和袁所吃饭,一道谢你们。”
“晁医生,我去车上等你。”说完就转身上了晁荆玉的副驾驶。
晁荆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商遇城也依然不动声色。
两个人如常地聊了几句,晁荆玉跟他告别,“遇城,那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嗯。”
商遇城看着绝尘而去的古斯特,视线淬了冰,单手拆了领带扔在副驾驶位上。
“啪!”原本放在那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纸被领带砸得一跳。
上面是梁矜上的字迹。
她的“遗书”。
商遇城踩下油门,库里南咆哮地冲出去,路上的车子纷纷避让。作为世界上最顶奢的suv,它就是拥有这样霸道横行的路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