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李家，从来都不是一个正面的势力。

从起家开始，他们祖上就不干净，甚至可以说是坏事做尽，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一直传到今天，低调了几代人，在回避祖上的罪恶。

“我想要人命，这里也卖吗？”

“那要看谁有本事来卖他的手艺，能做到就可以卖。”

“你们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不是我们，这些都与李家无关，我们还是老规矩，只提供一个安全隐秘的场所，这个拍卖场并非是李家建立的，在很早之前，这里只是一个黑市。”

对于李家的势力，建立一个黑市是很容易的，也正合适他们，在这里流通一些见不得光的物品和消息，但那时候规模不大，属于低调做生意。

后来，富人老板们逐渐和李家合作，看上了这条船的潜力，在那些老板的组织下，李家配合了，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地下拍卖场，起初是卖一些灰色手段获得的珍品，有古玩有珠宝，结果这里很快吸引了富人们的需求，随着时间演变，变成了如今的五花八门，一个隐藏在黑夜里的黑暗拍卖场。

在这其中，李家并非是主心骨，只是保持中立，提供这个神秘的平台，需求和拍卖提供，都是富人们在参与。

因为极度保密，这里不经常开放，每个参与者都是保密身份而来，客户之间都不清楚对方是谁。

“原来是这样……”

“我对这里并没有决定权，甚至不能决定关闭这里，就像李家和富人之间的关系，无法切断，但也无法走的太近，我们必须世代中立下去，永远给他们提供这些，如果有一天我说不做了，富人们不同意，李家内部也不会同意，这条大船永远不能停下。”

李家的存在，已经不是海盗之主能决定的了。

“这也是你的难处吧。”

“大姐年轻时候有过幻想，想洗白李家，彻底上岸，后来她知道李家和富人之间的关系，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离开了。我哥扩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他急于求成，不该和白宋两家结怨的。我能做的，就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么保密的地方，不该对我公布吧。”

“李无涯就是这里的商品。”

“嗯？”

“几年前，李无涯路过黑船，突然在船上闹事，打死了我们几个手下，其中……就有东伯的儿子，我带人抓住了他，我哥很生气，把他囚禁在了这里，想送到拍卖场卖掉他的人头，看看有没有哪个人感兴趣。”

“没卖出去？”

“没人感兴趣，人就这样一直囚禁到了现在。”

“为什么不杀他？”

“东伯说，不想要他的命，就想看着他失去自由，一直被关在这里成一个废人。”

“现在为什么放了。”

“是我和东伯说了，这人关着没意义了，要么解决他，给他儿子报仇，要么交给我，我有用处，东伯人老了，心里的仇恨已经放下了，便交给我处理了。”说完，雷婷补充了一句，“其实李无涯就来求死的，故意闹事，想让我们杀了他。”

林舒愣了一下，“那可惜了，他愿望没实现。”

“还有兴趣看吗。”

此时，展台上已经换了第二个商品，是一个佛牌，据说是某个风水大师的遗物，富人迷信，对这东西很有热情。

林舒没了兴趣，跟着雷婷一起离开了。

甲板上吹来冬季的风，身材粗壮的男人，正坐在那大口吃肉，这几天李无涯并没有离开船上，他失去了几年自由，却一点都不仇恨李家。

“雷小姐，真打算放我走？被你们关了这么多年，我都有点感情了。”

“我们对你没有感情。”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解药就别给我了，让我慢慢死了吧。”

“你真想死的话，为什么不自杀？”雷婷冷漠的看着他，嘲讽道：“你还是懦弱了，有什么留恋。”

李无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在留恋什么，我女人自杀了，她死前留下遗书，求我不要想不开，好好生活。”

林舒说道：“死这种事，不用着急，人固有一死，你又不会长生不老，解药这就给你。”

雷婷摇摇头，“哪有什么七天之后就死的毒药，我骗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可以走了。”

李无涯愣了一下，居然被骗了，“你比你那个哥哥有头脑，好久没看到李金蝉了，去哪了。”

“死了。”

“死……太容易了，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