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怀恪郡主这性子,去哪儿都不会受委屈,可方才她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四爷想在娘家小住些日子的。
四爷也知道怀恪郡主的性子,但架不住怀恪郡主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起来是伤心极了,想着女儿从未离开过李侧福晋,突然出嫁,想家也是在所难免,便松口答应下来。
四爷一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索性将纳喇·星德喊到跟前问了问话。
不问不知道,四爷是一问吓一跳,当四爷得知直至今日他们两个尚未圆房时,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四爷只沉着脸道:“我会叫她额娘好好教教她的,以后,怀恪若有什么做的不对或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不必顾及她的身份。”
“夫妻之间实为一体,只有你们互相体谅体恤,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四爷的心头宛如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子嗣单薄,如今膝下更是只有怀恪郡主一个女儿,将她视为眼珠子一般,旁的事儿他能为怀恪郡主出谋划策,甚至遮风挡雨,可这事儿,他是爱莫能助。
在大年初二这一日,四爷的心情比除夕夜那晚还要低落,天色灰蒙蒙的,他心里烦闷极了,连苏培盛都打发了,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
走着走着,等着四爷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缓福轩门口。
四爷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缓福轩仍十分热闹,他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弘昼的大嗓门:“……要吃栗子,要加糖,加蜂蜜!”
等着四爷进屋时,弘昼正蹲在碳盆子旁,碳盆子边上埋着几个红薯,弘昼就像是盯着宝贝似的盯着红薯。
耿格格连拽着弘昼上前请安。
四爷摆摆手,一个字都没有。
别说弘昼,就连迟钝的耿格格都察觉出四爷的心情不善。
正当耿格格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弘昼就扒拉出一个烤红薯递到四爷跟前:“阿玛,给。”
他可是很有眼力见的,不说别的,就冲着昨日四爷给的那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他也该当一回阿玛的小甜心。
四爷脸上和缓了些。
弘昼更是剥开红薯,甚至还贴心吹了吹这才递到四爷嘴边:“阿玛,吃。”
四爷方才见着他唾沫横飞,可想着弘昼难得如此孝顺,他咬了一口,明明红薯泛苦,他还是点点头:“好吃。”
弘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将才他就在想这个烤糊了的红薯给谁才好,呵,没想到四爷来的正及时。
四爷却浑然不知,一口一口吃完这个泛苦的红薯心情才好了些,他原打算与耿格格小酌几杯的,如今却觉得心情好像没那么烦闷。
四爷看向耿格格道:“……我进来时听见弘昼吵着要吃栗子?大过年的,既然他想吃差人去买就是了。”
耿格格不好意思道:“这孩子向来顽劣,并非想吃栗子,是贪玩想要自己烤栗子。”
四爷道:“那便叫他玩,他才一岁出头的孩子,不必拘束他,若拘着他,他迟早会闯大祸的。”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弘昼的底线一步步再降低,已经从当初的“小孩不准玩火”变成了“他不放火烧我书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