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难过,但外公绝对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而痛不欲生。”
她紧紧倚靠在他怀中,对死亡的恐惧,对离别的恐惧,不受控的冲入她的大脑。
刹那间,楚知意潸然泪下,难掩痛苦,“宴惊庭,我害怕……”
宴惊庭拭去她的泪,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没多久,孟介竹和孟仲也领着一大群人过来了,这会儿楚知意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孟仲担忧的看着她,问道,“知知没事儿吧?”
宴惊庭回答,“没事,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他帮楚知意问出最关心的话题,“外公怎么样了?”
孟仲紧皱着的眉头便更拢了几分,“转到重症病房里了。”
多余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怕楚知意撑不住。
楚知意抓着床单,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住了两天的医院,而孟老住院的消息也慢慢传开了。
孟老在京市也是相当有地位的人,他病倒了瞒不住其他人,很快就有人来医院慰问,孟介竹,孟仲都有公务在身,陪了一波之后,就被匆匆叫走,留下孟珩,大舅母和二舅母,以及没有工作的子孙,在病房外守着。
楚知意又打了一针,这才允许往外走。
虽然怀着孕,楚知意并没有吃胖太多,身量仍旧单薄,被宴惊庭抱着肩膀,往孟老的病房走。
她对宴惊庭说,“我一会儿想和外公说说话。”
“外公现在还昏迷不醒,他未必能听见,不如等他醒过来?”
“没事儿,我就想和他唠两句。”
宴惊庭点头,“好。”
楚知意穿了无菌服,一个人进了重症病房,宴惊庭则将楚知意的想法告诉了孟家的几位舅母。
她们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未阻拦。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机器发出工作的声音,这儿没有凳子,楚知意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消瘦,紧闭着眼睛的老人。
楚知意带着无菌手套的手,握住孟老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她极力忍耐着对孟老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的巨大悲怆,轻松的对孟老说,“我出生后,您没能看着我长大,没听见懵懂的我喊您一声外公。”
“外公,他们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他们是我妈妈的外孙,您至少该亲眼看看他们,为我妈妈,为我爸爸,听他们喊您一句曾外祖。”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浓重的悲伤,轻轻踢动肚皮,微弱的触感,在孟老的掌心滑过。
病床上的孟老掀了掀眼皮,似乎太沉重,半晌后,又合上。
楚知意没看到,她只艰难的弯下腰,将孟老的手放回去。
她感觉自己难过的鼻涕都要留下来了,只能赶忙出去。
宴惊庭看着门开,第一个冲上去,帮楚知意把无菌服脱掉,楚知意看着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仅宴惊庭吓了一跳,就连大舅母,二舅母等人也吓了一跳。
楚知意抱着宴惊庭哭,说,“宴惊庭,我没了外公可怎么办?”
宴惊庭揪心不已。
孟澄菱在一旁安慰楚知意,“表妹你别担心。”
她那句‘爷爷一定会没事儿的’话也说不出口,听见楚知意哭,她也泪眼汪汪的,也十分想哭。
走廊处,却匆匆走来一波医生护士,忙朝着孟老的病房内走去。
大舅母跟了两步,有些茫然,“怎么了?”
二舅母也十分疑惑。
楚知意抽泣了几声,擦着泪往病房内看,生怕因为自己而让外公病情恶化,无措的说,“是不是我不该进去?”
孟珩安慰她,“不会,你只是看看他,说说话而已,这才今天第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这么说,孟珩心中也在打鼓。
医生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不过半个小时,他就从病房里走出来。
“医生,我爸他怎么了?”
“刚才仪器检测到孟老的波动,我们就赶过来了。”
医生将口罩取下来,看着一众紧张不已的众人,不由得叹气。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