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戚夫人心更慌了。过了年燕厉就三十一岁,寻常男子像他这般年纪,早就儿女成群了。
若女儿与他成婚后,因体寒耽误孕育子嗣,他要是因此纳妾怎么办?
“阿檀,你快想一想,上回来葵水时有没有特别疼?”
戚檀樱摇头,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
戚夫人松了口气,姜大夫人却有些难受,儿媳妇与外甥女一同落水,一个寒气侵入了胞宫,一个却什么事情也没有,真是造化不同。
戚夫人安慰姐姐道:“阿姐宽心,太医不是说只要好好调理便无碍吗,等郡主的身体调理好了,保准能让阿姐抱上孙子的。”
姜大夫人越听越愁,今年三月十二,二房的岫哥儿就要娶顾家姑娘过门,若岫哥儿夫妻俩先得了孩子,长孙的名头便被二房夺去了,这让她怎么能宽心?
姜大夫人有些钻牛角尖了,她看了看妹妹,“不若我给良哥儿准备一个通房吧,生下孩子后就打发出去,孩子就记在郡主名下。”
“阿姐,你难道疯了不成?”戚夫人闻言瞪大了眼睛。
她朝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阿姐就算有这个心思也要立即打住,且不说他们夫妻还在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阿姐这时候给良哥儿准备通房,传出去外人会觉得你是故意为难儿媳妇?”
“还有,郡主毕竟是王府出身,身后还有长兴王府为靠山,那长兴王妃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女儿在姜家受了委屈,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大夫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与姜二夫人斗了大半辈子,实在是不甘心在子嗣上输给她。
戚夫人知道姐姐的心结,劝道:“就算二房先于长房生下孙辈,也不见得一定是男孙,只要郡主调理好了身子,说不定能一举得男呢。”
理就是这么一个理,戚夫人再次劝诫姐姐,“阿姐可千万别出昏招啊。”
同为女人,谁能忍受丈夫去睡通房或者妾室,若青阳郡主自己想通了替丈夫安排倒没什么,要是当婆母的插手儿子房中事,传出去世人只会说姜大夫人这个婆母不慈。
“知道了。”姜大夫人沉默了片刻才点头。
听完了母亲和姨母的对话,戚檀樱只觉得没趣。长孙的名头就那么重要吗?在她看来,无论生男生女,只要孩子健康平安便是最好的。
希望姨母不要魔怔,为了一个空虚的名头而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她不知道的是,戚夫人与姜大夫人的谈话很快便传到了青阳郡主那里。
听完丫鬟的禀报后,青阳郡主愣愣的坐了许久。她从未想过,对她一直很亲热的婆母竟然想要给丈夫纳通房,缘由竟然是为了跟二房争夺长孙的名头。
心里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钝痛,小腹处的绞痛感也越来越严重,两种同不停交织,青阳郡主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的母妃因父王宠幸妾室而经常落泪,性子也变得十分偏激。她受尽了磨难才能嫁给姜良玉,她不要变成母亲那样的性子,也绝不会为了孕育子嗣就将丈夫拱手让人。
姜大夫人的话让她多了几分危机感,身子也受到了影响,连去长兴王府拜年都是姜良玉一人去的。
几日后,长兴王妃来姜家看女儿,带了一个姓葛的大夫过来,听说是来自江南的千金圣手,十分擅长调理妇人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