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眼睛有点红，想哭，但是忍住了。

和秦肆对视两秒，她移开视线，轻轻哦了一声。

明显不太信他的话。

手掌伤口愈合完全，第三辆悬浮列车恰好停下，明栀不想被秦肆看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样，起身要走：“秦长官，我先回家了。”

秦肆跟着站起来，把药材和发圈递给她。漆黑的眼眸近乎错觉般藏着温柔。

两样东西搁在她的掌心，少年低声缓缓：“别哭。”

两个字轻而易举让明栀停了脚步，悬浮列车再次开过。

明栀抬头看，眼前少年和替她挡下末日浩劫的那人渐渐重合，她不打算哭的，那样太丢人。可是莫名其妙，鼻子一酸，小姑娘突然嚎哭起来。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我考倒数第一。”

“我会被退学的。”

这哭声来的太猝不及防。

十八岁的姑娘哭起来像个七八岁的小朋友。少年清透嗓音夹杂一丝浅浅笑意：“不是，怎么还真哭了。”

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由于认出秦肆这金光闪闪的身份，这个站牌也没人敢等车。

行人避之不及，就跟秦肆欺负姑娘似的。

明栀哭的难过，又觉得十分没面子，最后绕了一圈，抱着一根柱子蹲下身，把脸埋在臂弯里哭。

这还换着花样哭？

秦肆斜靠着柱子，低头看她一颤一颤的肩膀，很难不笑：“别哭了。”

明栀听不进去，快要哭成河。

这一幕太过熟悉，秦肆记忆飘得很远，故意吓她：“你再哭，我就走了。”

没人回应他的话，哭声却比刚才微弱了很多。

秦肆在心里默数十個数。

明栀觉得哭这件事儿已经很丢人了，自己蹲路边哭就更丢人。周围安静下来，她以为秦肆真走了，慢慢从臂弯里抬头，吸吸鼻子，往四周看了看。看到秦肆还在，嘴一咧，又要哭。

秦肆及时出声：“哭的不太好看。”

这句话出奇的有用。

明栀一愣：“你怎么知道？”

打从明栀记事以来，她就爱哭爱笑的。不过每次哭的时候又挺注意形象，所以一边哭一边照镜子。

然后抽抽搭搭问985：“我是不是很丑？”

“不哭就好看，哭起来像一团皱巴巴的纸。”

985成语不好，比喻句也不好。把她形容的奇奇怪怪。

不过她也知道哭起来是挺丑。

后来她一哭，985就说小主人你哭起来不好看。

这招屡试不爽，明栀准保听话不哭。

秦肆说这话挺出乎意料。

毕竟这是她和985的秘密。

接收到少女充满疑惑的眼神，秦肆靠着柱子低笑：“什么怎么知道，我在说实话。”

混蛋。

明栀用发圈扎起头发，又胡乱擦擦眼泪才站起来。

嘴硬道：“我可没哭，只是在合理宣泄情绪。”

——我才没哭呢，我只是被它们吓到了。短暂地宣泄一下恐惧之情。

如出一辙的神情。

一模一样的说辞。

少年翘起的唇角慢慢拉平，敛了笑意，目光静默落在她耳下那块小小疤痕，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