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剑势一变,陡然变得凌厉数倍,不仅使出这门夺命剑,而且全然抛弃了防守之念,出手之间尽是同归于尽的剑招,真个是招招夺命。
本来以寡敌众,已是吃力,这一来,倒是让练霓裳更难以应付。
其余三老见状,不由也学起了他来。
一来确是怀了与白石一样的念头,二来,他们虽然放弃了防守,却还有其余十数名弟子为他们策应,这就相当于他们虽用拼命的打法,却有十几个高手从旁救火。
尤其是四老各自座下的首徒,师徒相处多年,默契非常人可比,心忧自家师父,剑光来去间,拼命将练霓裳的攻势尽数挡下。
无意间倒是找到了破敌之法。
十数柄长剑纵横,剑气寒光纵横,剑花朵朵绽放,霎时间如夜空繁星辉映,千万点寒芒当空遍洒。
练霓裳顿时落入绝对的下风。
只仗着一手长剑,剑光化作冰霜,如天山落雪,飘飘洒洒;一手成爪,爪影幢幢,阴风怒嚎,无坚不摧,所过之处,如摧腐土。
勉强将各路攻势御下。
这时,另一头的卓一航却是满头大汗,一边是他的师门,一边是他的至爱。
师门责怪怒骂,其余弟子看他眼神中也带着鄙视,让他心神惶愧。
再次得见至爱,却是神情淡漠,视他如无物,又让他心痛。
那一头青丝,更是换作了刺眼白发,一想之下,便猜出原由大概,更让他痛悔不已。
如此左右为难,矛盾之极,种种打击,更让他心神昏沉,哪里做得出抉择来?
只能看着两相激斗,练霓裳险象横生,心中焦急,却不知该如何阻止。
有一名武当弟子在一旁观察许久,见得卓一航模样,眼珠一转,便凑了过来。
“掌门师兄,这玉罗刹如此凶狠,几位长老都被逼得使出了拼命的打法,您就真要眼睁睁看着长老们命丧魔女剑下吗?”
卓一航原本看着场中的撕杀,心下大急。
武当诸人十数柄长剑穿空,剑光剑气上下左右纵横来去,几乎每一剑都贴着练霓裳周身,咽喉、胸口、小腹等等各处要害掠过,凶险之极。
练霓裳险象环生,脚步凌乱,手中长剑却也数次化出寒芒点向武当四老咽喉,无坚不摧的手爪也有数次抓向武当诸弟子百汇、心口等要害,虽未成功,却也在几位弟子身上留下道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正不知所措,听了这话,更是心中痛苦,不过转头看了这弟子一眼,神情顿时一变。
平时他都是温润如玉的公子书生,见了这人,却少有地冷淡。
这名弟子名叫耿绍南,是红云座下弟子,为人狂傲。
曾得罪过练霓裳,被她削去两指,与她有断指之仇,恨之入骨,时刻想报这仇恨。
上回练霓裳上武当,与武当四老等人大打出手,便是他在一旁用言语相激,骗得卓一航出手用暗器打向练霓裳,使得练霓裳悲怒而去。
练霓裳一生的悲剧,其实原因并不单一,她的强硬,卓一航的软弱,武当四老的顽固不化,都是其中因由。
但导火索却在于耿绍南这个人。
卓一航再是胸怀开阔,心中对这耿绍南也是不满。
眼下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警惕道:“你休想再诓我对练姐姐出手。”
耿绍南“掌门师兄,你是本派掌门,我怎敢诓你?而且我知道您心念玉罗刹,自然不会逼您对她出手。我有一法,能令双方罢斗,就看掌门师兄愿不愿了。”
卓一航早就想让双方罢斗,只是苦于无法,闻言顿时追问道:“什么办法?”
“掌门师兄,您往那看。”耿绍南指着被围在中央,像个没事人似的花恺道。
卓一航不解:“怎么?”
“那是和玉罗刹同来之人,这玉罗刹心高气傲,少有能入她眼之人,别人想要她多看一眼也是难能,更何况如此亲密同行?此人必与她关系匪浅,若是把他擒下,练霓裳投鼠忌器,必定不敢再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