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上一世, 裴翊琛入宫当日便有赐婚流言传出宫, 故白日她直接搬来张凳子坐在正门一侧, 时不时拦住归来的侍卫或者丫鬟们,盘问了多个时辰, 并无一人听闻和赐婚有关的消息。
裴牧曜神情未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父皇应该是在斟酌, 可能要七八日后才会有消息。”
“若是想要打消皇上的念头,我们只需在这七八日内完成定亲即可?”宋絮清接道,双眸亮起,随即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府, 请爹娘来王府议亲。”
“不急。”裴牧曜眼疾手快地圈住她的手腕, 轻轻往回一扯,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 你安心等消息就行。”
话是这么说的,但宋絮清毕竟是当事人,且这是醒来后的头等要事,心境自然不能同平日相比,别说是安心等消息,就是坐她也是坐不住的。
“夜长梦多,我不能……”说着说着,宋絮清嘴边溢出的字眼缓缓收了声,精致的眉眼悄然皱起,“你的手是怎么了?”
她垂着头,视线定格在裴牧曜圈紧自己腕部的手背上,一道狭长的青紫色印痕自他右手指骨的位置漫入袖口。
裴牧曜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从容不迫地用垂落的袖口掩住痕迹,道:“清晨习武扬鞭时不小心挥到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
迟疑片刻之后,宋絮清问:“可寻胡大夫看过?”
“小伤而已。”裴牧曜见她稍稍仰首看向自个身后,说:“已经擦过药了。”
站在后头的祈安顺着主子的话点点头。
宋絮清并未见过裴牧曜习武扬鞭的场景,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应该会甩在手背上,但是见主仆二人都这么说,疑心也慢慢散去。
就这适才收敛住的话语,继续道:“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来决定我的生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眼前的男子深邃不可测的眸底幽幽放着光,冷冽的眉宇间尽是寒意,凌人的气势笼罩在正厅上方,比适才的活面阎王还要令人心生畏惧。
但她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这道凛凛威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视线掠过宋絮清百思莫解的面孔,裴牧曜敛下心中奔涌的思绪,道:“他不会决定你的生死。”
顿了顿,嗓音喑哑道:“这一次,我不会再食言。”
食言?
还是这一次?还有上一次吗?
宋絮清疑云满腹,但不知为何,只是下意识地颔了颔首。
时辰已然不早,把事情说清楚道明白达成意见后,她的心也算是落下了一半,另一半只等皇上刀起刀落。
送走宋絮清之后,裴牧曜颀长的身影微微往旁边踉跄了下。
祈安忙不迭地上前扶住他,触碰到手腕皮肤时,这才察觉到他烫得跟火炉似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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