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过落脚的地方,两人对这儿也并没有多大的留念,是以便往门口走去。
准备踏上马车之时,宋絮清脚步顿了顿,回眸瞥了眼悬挂于高门之上的门匾,对茗玥道:“留个人在此地等候贺知桥,就跟她说有些前尘往事,该放下便放下,莫要因为往事而错付了当下。”
茗玥领了命,找了个人过来仔细叮嘱着。
裴牧曜被刺一事虽有不少人知晓,但为了避免外界传扬他伤重不能自理的情形,选择了策马离开。
宋絮清钻入舆内等待着马车行驶离去,忽然间瞧见静卧在软塌之上的陌生书册,指尖落上去不疾不徐地翻看,看到里面的熟悉字迹时,平静无波的眼眸荡起波涛汹涌的涟漪。
离开陉州城时,马车径直地往南边走,直到夜渐渐深了,马车才在一处院落中缓缓地停下了。
半阖着眸闭目养神的宋絮清掀开眼皮,舆上垂挂的铃铛响了些许时候,她探身出去,在茗玥的搀扶下走下马凳,只是眼眸流转之间,并未瞧见裴牧曜的身影,她眉心微蹙:“裴牧曜呢?”
“王爷在后头。”茗玥应道,眸光伶俐地扫过静谧的环境,道:“姑娘随我入内。”
宋絮清微微回眸,果然在约莫十丈开外的距离瞧见了策马而来的熟悉身影,她‘嗯’了声,跟着茗玥进去。
进内之后,茗玥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套丫鬟的衣裳,以及她压在行李最底下的纱衣,道:“后段时日奴婢不能在身边陪您,和奴婢一同长大的暗卫秧婷已经在院中等您,她的身手不比奴婢差,但姑娘万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宋絮清取过丫鬟的服饰,点了点头入内换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留在陉州境内,自然是不能够真的依照对外所言南下前往株洲,她有想过裴牧曜有安排好一切,但没想到就连祈安和泽川二人,为了掩人耳目竟然也会南下离去,不在他的身边守着。
留在舆内的书册将事情交代得很是清楚,裴牧曜寻了两个身型相似的人扮作他们,由祈安和泽川及茗玥三人,一路护送前往株洲境内,寻个由头静默府中三日后,等他们的到来。
而宋絮清和裴牧曜,则是趁着夜色一路往回走,停留于郊外院落中。
宋絮清换好衣裳之后,垂头整理着衣襟,道:“届时就道我初次离京,水土不服谢绝见客即可。”
话音落下之后,她并未得到茗玥的答复,狐疑地抬起眸便瞧见一身侍卫装扮的裴牧曜。
他一对剑眉冷冽无情,手中握着长剑,像极了夜间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杀手,此刻却敛去了杀意,上半身倚靠着门扉,身姿慵懒,静静地凝着她。
宋絮清拢着衣襟的手顿了下,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到脖颈往下的一片雪白,立即将衣襟拢紧,羞愧的双颊红润,抬手指着他嗔道:“你,转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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