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血的纱布被她丢在一旁。
她又燃了一道止血符后,才开始上药。
药涂上伤口,周献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殷问酒问:“疼吗?”
周献那双好看的眼睛又含了三分可怜,“疼,小酒儿有止疼符吗?”
殷问酒:“没有,但是可以画。”
周献:“你还真是,大有所能呢。”
殷问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伤口,旁的地方压根不敢多看一眼。
她以前没少见人光膀子,从未如此别扭过。
上药时更完美避开了可能的触碰。
上好药,她把周献散在一旁的衣裳扯了上去,随意给他搭上。
“你歇着吧,我出去办事。”
手腕被人拽住,周献问:“办什么事?”
殷问酒:“安葬青儿和萧澈,还有二老那边,知会一声。”
“好,别离开蓝空桑。”
“知道。”
……
殷问酒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带着蓝空桑还有两个暗卫一起。
先去暗道抬了萧澈的尸体,郝月青没有骨灰,只能先葬些衣物。
太好的风水宝地容易被人惦记,就像郝萧两家的空坟。
殷问酒择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办好这件事后,她才回府衙去找郝老。
郝夫人至今未醒。
殷问酒先去把了脉,约摸着,就是今晚或明日的事了。
届时,她还能帮忙把她同青儿与萧澈葬在一处。
郝老这两日基本都没能合眼,见殷问酒过来,死气沉沉的眼里亮了一瞬。
但很快,便从殷问酒的表情中品出不好的消息。
他的身体又往下压了几分,先开口道:“念慈之前来与我说过来,小澈他……”
殷问酒接话:“郝家祖坟地已毁,我帮他们另寻了一处。”
郝老道了声谢。
如今这世间,算是毫无留恋。
殷问酒继续道:“昨日,我见着青儿的残景了,她这样一个人,哪怕生前受尽苦难,也不愿生怨,纵使心有不甘,终成过往,无欲无补罢了。
您也是,她希望您与郝夫人,都能放下。十年执念,怕会生怨,不如放下后往生轮回,来世再做亲人。”
郝老长长的一口气叹完,终究还是落下泪来,“苦啊,我的儿们,苦啊,老天爷,待他们不公!”
这世道,求到天王老子那,都求不来一个公平。
殷问酒突然想到了卫清缨,她也想求一个公吧,求一个公道,求一个公之于众。
当天晚上,郝老去见了郝夫人,亲眼见她断下最后口气。
怎能不怨。
十年啊。
总期盼着,会不会突然有一天,郝月青提着她的竹篮,推门进来。
叫他们一声:爹娘,我回来啦,今晚吃春笋吧。
而萧澈的十年里:爹娘,今天的豆腐羹恰到好处;我来,爹你放着我来;娘,别灯下纳鞋,眼睛受不了,去年的我还没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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