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音色轻柔,是与人皮面具的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声音。
哪怕说的是要打她,也似江南女子的软侬细语。
她实在答不出了,就会投机取巧,找大概、也许、可能以外的词。
戒尺依旧会落下。
不轻不重,再配上一句,“给我准确的回答。”
殷问酒死死的盯着千南惠,凝眉不展。
她妖媚的往草席上一撑,“怎么?给了不?”
刚才那极差的神色已收敛回去,她媚眼如丝,“说必能生下,一直是哄我的?”
不过巧合。
这样的千南惠,怎么可能是师傅。
她们二人,性格天差地别。
再者,若是师傅,又何需她来算。
殷问酒垂眸三息,便算了三遍。
前面见她的神色,还以为真有变故。
可三卦依旧如初。
“能。”
“确定?”
“确定。”
她说完确定,直面千南惠的怀疑的打量。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自证,就等结果吧。”
见她如此确定,周昊心说一百遍不把希望寄予他人,但眉眼还是舒展了些。
殷问酒继续问道:“既然阵已破,我见周昊,也平安无事呢?还是说,卫府的邪祟都散了?”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
千南惠站起身,“还有,红鸢也不是需要你们操心的人。”她给了周昊一记眼神,“我这几年脾气太好了些?”
见人要走,周昊也无心多管殷问酒还在,焦急问道:“惠姨,事还未成,如今我腹背受敌……”
“周昊,你不是一个废人,要有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哦。”
“我说过了,那孩子若是出生,我送你一件礼物。”
她走到门边,指尖在殷问酒脖颈间点了点,“丫头,卦若不准,有你好看。”
一阵奇香逐渐飘散。
“太子,八月二十八的婚期是为大凶之兆,此事,你怎么看?”
周昊冷笑一声,“殷姑娘是站在那边的立场与我探讨?”
“没有立场,纯属好奇,定下婚期的是上头那位,太子在其中,毫无话语权?”
“长辈为自己的孙儿定下婚期,有何不妥?”
“事不关己,我是没所谓,但明知是凶强定为喜,太子不好奇各种缘由?总不是为皇太孙好吧?”
不为当事人,那便是为皇帝自己好。
周昊没应话,殷问酒继续道:“而皇后又是为何要在这种节骨眼上,采用这么浅显的手段来置自己于险境?
她能坐上后宫之主,脑子里装的,不能是水吧?”
有些事,不需要人点出来,已然不值得推敲。
周昊这个太子,脑子里装的自然也不是水。
他笑道:“殷姑娘这样的人才,究竟图什么是我给我不了的呢?”
“当然是年轻英俊又尚未成婚的我。”
周献带着笑眼依在另一边门框处,“皇兄吃亏在年纪不轻,还正妃侧妃满了院。”
他没个正形,伸手勾起殷问酒耳侧一缕发丝,“小酒儿,你若嫁我,我愿在太子面前立誓,往后绝不纳侧妃。”
殷问酒拍开他的手,“说点正经事。”
他正了神色,“皇兄,以往上面那位,只热衷于看着你我二人争来斗去。
如今他老人家亲自下场,更关乎母后与时衍,你当真不好奇?”
周昊反问:“你准备如何?”
“明日朝堂之上,再看不迟,届时皇兄不要与我唱反调便好。”